杜柏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慰一般的轻轻拍她的背。
蓁宁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闻到他衬衣上雪茄的清香气息。
心底明明知道,是啊,想太多又怎么样。
爸爸走了就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就好像当年在牛津,他走了就是走了,曾经那么念念不忘的爱,他还不是早忘记了。
除了这一个拥抱,他甚至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杜柏钦抱着她静静伫立,怀中的身体柔软温暖,他闭上眼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缓缓放开了她。
两个人静静地往山下走。
杜柏钦很快恢复了忙碌,如果他偶尔在家,会陪鲁伊和她在山坡上散步。
两人相处太多数时候都还算平和,好的时候简直是多年老朋友一般,只是难免有些话题会不欢而散。
蓁宁告诉他:“我都调好香了,在等罗特爵爷的测试。”
杜柏钦嗯了一声。
蓁宁说:“如果罗特爵爷通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杜柏钦说得风轻云淡:“那罗特不会通过的。”
蓁宁气得尖叫:“我要走!”
杜柏钦板着脸:“束蓁宁,我说不就是不。”
蓁宁一脚踹翻路边的一个cǎi_huā的大箩筐,愤怒地转身跑了。
杜柏钦纵然是有万贯家财乐意养一个闲人,她住在这里算什么,每天吃喝玩乐,就是没有人身自由。
他待她规规矩矩。
除了那一夜。
那一夜他回家来,她在二楼的起居室喝酒,他推门进来,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
许是当时灯光昏暗,可能是醇厚酒香撩人,杜柏钦侧身吻他,身上有微凉的雨水的气息,混着淡淡酒香,低沉喑哑的嗓音有温存的缱绻:“蓁宁……”
今晚应该是应酬归来,他有些醉意。
蓁宁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的笑意,声音很冷静:“殿下若要侍寝,何不召将小姐?”
杜柏钦瞳孔轻轻地收缩,人忽然就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人然后放开手,扶着沙发椅背站起来,默默地走了出去。
、32
蓁宁第二日在房内醒来,看到明亮的光线洒落在起居室外。
看来今日是个好天气;被冷雨折磨了一个多礼拜的花儿终于活过来了。
她爬起来经过露台;隐约听到楼下花园有喧闹声,有人高谈阔论的声音传来。
站在窗帘的缝隙后往下面看去;这才看到楼下草坪的阳伞下铺开了数张白色餐桌;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悠闲地坐在其中,阳光穿过碧绿的草地;驱散了昨夜的寒气,白衣黑裤的佣人捧着佳酿杯盏在其中穿梭,一大早就开始饮酒,真是好一副人间乘醉听箫鼓的奢靡胜景。
忽然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笑着唤:“茉雅;柏钦出来了!”
女子娇美的声音立刻答应一句:“稍等!”
蓁宁有点愣愣地站在窗户边上。
原来今天有杜府私人派对。
很快便看到杜柏钦从屋内走出,他亲厚地拍了拍座中一个年轻人的背,其他人自动让座,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即刻有佣人上来斟咖啡。
他身畔的位子自然是留给了将茉雅,将小姐柔软无骨地倒在他的身上:“柏钦,为何这几天都没接我电话?”
杜柏钦端起咖啡,平和淡缓地答了一句:“秘书室没跟你说我出差?”
将茉雅缠着他的手臂:“报纸上乱糟糟上的,人家很担心……”
杜柏钦目光看了一眼二楼的露台,窗帘飘飞后一个淡薄身影,他坐直身体,不落痕迹地移开了将茉雅的手。
蓁宁看着一群的贵族子弟乱糟糟地喝酒接吻,笙歌谈笑,拉紧了窗帘,稳了稳心绪,换衣下楼。
从二楼楼梯有一扇门通往副楼,她打算悄悄地溜进实验室。
蓁宁穿过的藤枝垂落的漫长回廊,有一个男人在树下吸烟。
蓁宁目不斜视地飞穿而过。
男人看到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在碧绿光影中一袭粉色纱裙摇曳,美得不似人间景象,忍不住扬起声音,fēng_liú倜傥的音调:“小姐。”
蓁宁回头。
香嘉上惊得含在嘴中的烟都掉了:“束蓁宁!”
蓁宁也相当的意外。
下一秒钟香嘉上由惊转喜:“上帝,老天爷,又见你!”
蓁宁脱口而出:“你为何在此地?”
香嘉上答道:“我与杜家是世交——”
蓁宁问他的那一瞬间其实自己也已经回转过脑筋,香敦克家族亦是城中大户,世家子弟的社交活动想必也少不了他,她后退一步,与泛鹿当中遇见这么荒唐故友并不算什么好事,她已经打算撤退:“我有事先走。”
“等等!”香嘉上迅速拉住她的手腕:“我一直期盼着能再见到你——你不是说你永不再来康铎?”
蓁宁要挣开他。
香嘉上着急了:“你别走!”
他穿一袭华丽灯芯绒西装,举止凤仪却有些浮华,此刻那英俊清白面上殊为认真,看得有几分可爱。
蓁宁无奈地道:“我不走,你放开我好好说话。”
香嘉上却是半个君子,依言放开了她,微微鞠了躬,正色道:“束小姐,年前缘铿一面,还未正式自我介绍,香嘉上,二十九岁,未婚,家住林荫大街八号,父母在堂身体康健——”
蓁宁礼貌性地伸出手打断了他的废话连篇:“香先生,幸会。”
香嘉上却没打算和她握手,而是倾身上前一部,彬彬有礼地执过她的手,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