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回到府中后,云沁雪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门,直到日暮时分她才唤了轩辕昇进来,交给他几封信,让他放到段香荷的房间去。轩辕昇领命出去后,云沁雪又差人叫了风清雅过来,同样递给她一封信,对她说:
“风姑娘,明早找一个面生的机灵点的丫头,就自称是闻香楼的侍女,带着这封信去京兆府报案。”
风清雅接过信放好,点点头说:
“属下明白。”
然后她看着云沁雪这两日略显憔悴的样子,忍不住担忧地说:
“夫人看起来很是疲惫,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云沁雪笑笑说:
“没事,不过是许久没有这样子动过脑筋,有点不适应。”
风清雅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要不是公子是我们的公子,我还真想劝夫人,这么让人费心的男人,还不如没有来的轻松。”
云沁雪也轻叹了一声说:
“可惜啊,择婿和择主一样,可是一件一生无悔的事呢。”
“这话听起来好像公子的语气。”
“这就是你们公子说的。”
风清雅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干笑了几声,却很快收敛了笑容,颇为正经地说:
“前日刘筌言语冲撞了夫人,他只是一时情急而并非有意,希望夫人能体谅他的情有可原,不要怪罪于他。”
云沁雪也认真地回答说:
“你们对墨宸忠心,怕我能力不够拖累了他,这些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也在证明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好能让你们放心。”
风清雅看着云沁雪的眼睛,清澈纯净,透着坚定和自信,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她开口道:
“夫人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想想那天对夫人的无礼和质疑,真是觉得羞愧不已。夫人无需证明什么,不管夫人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鼎力相助,夫人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云沁雪轻轻笑开。
“若是五天的废寝忘食能换来你们的真心,我倒觉得很划算。”
风清雅听云沁雪若无其事的说出这话,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心酸。她不再就此事多言,行了一礼道:
“如此,属下便告退了。”
说完便走了。
云沁雪默默吐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忧伤。
真不知道楚墨宸是怎么让你们对他如此忠心的,一个个的又有心计又会演戏,这个五日之期啊,真是把我累惨了。
京兆尹王铭章这一天早晨刚刚到了衙门,就有人来报案了。他整理好行头升了堂,见底下跪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相很普通,看打扮像是个丫环,正抬着头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王铭章清了清嗓子,颇为威严地问:
“堂下何人?”
那个姑娘急忙俯下身子磕头,结结巴巴地说:
“奴……奴婢是闻香楼的侍女,叫……叫翠香。”
“所报何案?”
翠香从怀中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信封上空白一片,衙役接过来递给王铭章,王铭章抽出信纸仔细地看着,只听翠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地开口道:
“奴婢是在闻香楼负责清洁的侍女,昨日在打扫香荷小姐房间的时候,无意在床底下发现了这封信,奴婢一时好奇就拿出来看了看,谁知道,谁知道竟然发现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奴婢害怕,所以昨个儿晚上就跑出来了,一直在京兆府门前等着大人,请、请大人明鉴!”
王铭章这时已经将信从头到尾读完了一遍,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翠香说是大逆不道之事,因为这封信明明白白的就是一封心怀不轨的罪证!信中没有署名,但是可以看得出是楚国的某位权贵写给孟国的一位官员,读起来也并不是第一封,而是经过几番谈判后确定合作的一封。信上说只要奕公子能够除掉楚墨宸,他日奕公子成大事之际,定会以手中二十万兵马倾尽全力助其一臂之力。需要这么多兵马来成的大事,除了谋反还能有什么?若这信是真的,那现在自己就是头顶着一桩惊天的大案!
王铭章把信放下,盯着翠香严厉地问:
“信中所写之事非同一般,你能确定是真的无疑?你可要知道,用这么大罪名来诬陷他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翠香吓得伏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
“奴婢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编造这么大的事情啊,奴婢只是从香荷姑娘床底下捡到了信,其他的事情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王铭章看翠香战战兢兢,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料想她也不敢说谎,只是这件事牵扯到楚国三皇子,甚至还有孟国的高官,有一点疏忽恐怕自己的官位和性命就都要不保了,为今之计还是先压下来听听风声再说。王铭章对翠香说:
“兹事体大,岂能因你一无知女子这一封不知道从哪来的信就定案,还需从长计议才行。你先回去吧,此事不可说与别人听,否则本官定会以散布谣言之名治你的罪,明白吗?”
翠香连忙磕头。
“奴婢不敢,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
这时候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敢乱说什么?”
随后便有一个人径直走了进来。王铭章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在看到来人后又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连忙走下来,对来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
“下官京兆尹王铭章,参见晋王。”
来人正是晋王爷云璟。昨天他接到云沁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