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远清醒之后就移居到了沧澜宫住着,陈大人和陈夫人来看过他一次,他能听明白别人在说什么,可自己却怎么都不肯开口。
太医说陈书远腰上的伤口并不算深,也没有伤及要害,只需要静心休养就可以了,但是他不说话这件事,太医也束手无策。按理说陈书远的脉象平和,也没有出现受惊之后的心悸惊慌之症,应该不会是惊吓过度导致了失语才对。
皇上下了旨,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陈书远和楚墨宸一样都不能离开皇宫一步,太医也只好每日开一些宁心安神的药,说不定哪一日陈书远觉得心神定了,就愿意开口了。
云沁雪到沧澜宫的时候,陈书远正下了床在屋子里活动筋骨,见云沁雪来了,他只微微地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接着自顾自慢慢地在屋子里走着。云沁雪走到桌边坐下,倒好两杯茶,自己端起一杯品了品,赞许地点点头,才开口道:
“我今日带了些上好的补品和药材,已经吩咐了宫女每天炖给陈公子吃,希望陈公子能早日康复。”
话音落下,屋中一片寂静,只听见陈书远走路时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云沁雪也不再开口,慢悠悠地品着茶,神情安然。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陈书远见云沁雪没有要走的意思,终于沉不住气,往她身边走了过去。
云沁雪第二杯茶见了底,正想再续一杯时,便看见陈书远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沉声说:
“郡主今日前来到底有何目的?”
云沁雪看着他淡淡地说:
“我还以为要在这里坐上一整天,才能听到陈公子开一开尊口呢。”
她把之前倒好的那一杯茶放在陈书远面前。
“几日未曾开口,想必陈公子也忍得辛苦,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茶放得有些凉了,不过也刚好,或许能让陈公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呢。”
陈书远把茶推到一边,冷冷地说:
“郡主不必冷嘲热讽,直接将来意说明白好了。”
云沁雪反问他一句。
“陈公子以为,我来见一个要刺杀我丈夫的人,还会有什么意思呢?”
陈书远冷哼一声。
“郡主难不成是来报仇的?”
云沁雪摇摇头。
“皇宫重地,我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我来不过是想当面问一问陈公子,你与墨宸素来无怨,为何会突起杀心?”
陈书远不知怎的隐隐有了些怒气。
“那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明明就是他拿刀来刺杀我的!”
云沁雪不急不缓地说:
“陈公子这样说,又何尝不是你的一面之词呢?”
陈书远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看着云沁雪淡定从容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郡主就这般信任楚墨宸吗?”
“出嫁从夫,不信他,难道要信你吗?”
陈书远摆出一副同情她的样子,感叹道:
“我当郡主是何等精明的人,原来也不过是被花言巧语迷惑的肤浅女子罢了。”
云沁雪不觉挑起眉毛,说道:
“陈公子话中有话,不妨直说吧。”
陈书远故作神秘地说:
“郡主现在为了楚墨宸四处奔走,为了证明他的清白费心劳神,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成婚不过半年,他就再度流连在花街柳巷之中了。”
云沁雪面不改色,平静地说:
“交际应酬难免要去那些风月场所,这有什么问题?”
“郡主果然天真。男人到了那种地方,怎么会只有喝酒应酬那么简单?郡主莫非真的以为,自己的夫君对着一屋子的美人还能够坐怀不乱?”
云沁雪的目光开始有些闪烁,声音也带了丝慌张。
“那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墨宸说过,他这一辈子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他还为我将府中的舞姬全部都遣散了……”
陈书远听到这不禁笑出声来。
“怪不得人们总说为情所困的女子都是痴儿,看到郡主现在的样子我才真的信了。只对你一个人好?呵呵,只怕他哄骗每一个女子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吧!”
云沁雪此时已经慌乱了许多,却仍然强装镇定地说:
“你不要再说了,墨宸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相信你的。”
陈书远冷笑一声。
“不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欺骗你?还是不会背叛你?他做出的事情可比这些都要不堪多了!”
云沁雪轻轻地摇头,喃喃地说:
“不会的,你都是胡说的,墨宸不会的……”
陈书远突然情绪变得十分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扬声说道:
“他会!他甚至对一个即将要被人赎身的女子施以暴行,还玷污了她!他就是个衣冠qín_shòu!”
云沁雪呆呆地看着他,慢慢红了眼眶。陈书远平看到云沁雪的反应很是满意,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将那杯冷透了的茶端到了云沁雪的面前,阴沉地说:
“看来现在需要清醒的人应该是郡主了,呆在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人身边,郡主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吗?”
云沁雪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凉茶入喉的感觉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抬手擦了擦眼角隐约的泪花,轻声说:
“所以,就是因为段香荷跟你说墨宸玷污了她,你才不惜伤害自己来陷害墨宸,对吗?”
陈书远先是一愣,紧接着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徒然变了脸色。
“郡主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没有什么比他现在的表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