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今天重新见到那个人。
几乎是一眼认出,之后问了才知道,是省市级高官公子。
当时她就有点想笑秦姒。
然而某人现在还蒙在鼓里,秦姒歪头,“你想说什么?”
孟照然讳莫如深,“没什么。”
等到秦姒离开的时候,孟照然才重新翻开手中的纸,揉皱的纸上,是陆予风格硬朗的字体。
——秦姒,我喜欢你。对不起。
很多很多年前的话,此刻读起来孟照然还有些酸涩。
陆予是秦姒同父异母哥哥的事情,她其实一早猜到的,比秦姒知道要早很多。
毕竟陆予跟她走在一起的魂不守舍,她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他至死没有把话说出口,没来得及解释,只留下了那些亲生母亲犯罪的证据,然后就冲进了火海里。
永远沉睡在十七岁。
他是觉得愧对秦姒的。
郑涵走进啦,看着眼角湿润的孟照然,“怎么,你什么都没说?”
一身白色礼服的女生手指了下脸,“我是不是很坏?”
“嗯,也不算吧?”郑涵在她旁边坐下,“反正喜欢不喜欢,知道了反而徒增执念,有时候还不如不知道。”
孟照然将手里的纸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这样做,陆予是不是会更安心一些。还是怪她自作主张?
第64章 秦姒
当天下午秦姒是哭着从酒店离开的, 当时订婚宴未散, 一众宾客皆在, 只有零星几人离开,也没人注意到她。
她从后门小路走到马路边的时候,正撞上取车回来的傅承兮, 两个人对视一眼,她没多说什么, 红着眼跑开了。
因为订婚宴流程冗长, 到了后面, 秦姒实在挨不住偷偷躲到了走廊尽头的衣帽间里,看了孟照然给自己的资料。
很多, 她大概翻找了一遍,看到上面有打印的目录,慢慢地,整件事情的轮廓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她相信当年陆予是有所察觉的, 所以在那天才会急匆匆离开。
出事的当晚,其实她跟他在一起。
这是很多年后想起来她都会后悔的一件事,不是后悔没拦住他离开,而是后悔没跟他一起回去。
如果能让母亲再见自己最后一面, 是不是她不会那么决绝地走。
可惜她留下了, 跟朋友玩到很晚、很尽兴,后来便睡在了附近的渔家。
第二天便是他和母亲同时葬身火海的消息, 从此这件事成了家中不能多说的话题,只因为为何陆予会死在哪里, 所有经手的人都有很多揣测。
连她也没能逃过。
手上的资料给了这桩多年悬案一个温馨的结局,她的母亲不是那样的,她没有拉陆予一起死,而是陆予为了救她,才死在那里。
两个她爱的人,都不是坏人。
秦姒突然很想哭。
路边有出租车停下,司机师傅看着后座一直捂眼睛的女孩有片刻迟疑,“小姑娘,你没事吧?”
他看了眼前头静默立在路边的男生。
男生眼眸很深、轮廓锋利,西装外套正挂在手臂间,气质不凡,朝着这边在看,看着跟身穿连衣裙的小姑娘像是一对。
秦姒喉咙中勉强发出几个气音,“……没事。”
她揉了揉眼睛,喉间干涩,朝司机师傅报了个地址,没有再去想傅承兮。
上午还晴朗的天空到了下午突然晦暗起来,不几时,天空中就起了薄薄的雨。
雨水被风吹到车窗,然后落到秦姒的脸上,前面司机担心地开口,“小姑娘,你关下窗户。”他担心自己的后座座套被打湿,不好清洗。
秦姒这才回神,抬手将车窗关上,车一路向西,一直上了高架,出了四环。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姒抱着怀里的文件,望着落在窗上的雨点出神,往事一幕幕从心里过去,像是无声默剧。
到达钦山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秦姒将随身带的外套披到肩上下车。
钦山位于海城远郊,山中阴冷,十月末山上还有四季常青的植物郁郁葱葱,远处有鸟叫声传来,衬托之下显得这一带更为空旷幽寂。
高跟鞋踩上长着青苔的石板,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四周,她很多年没被允许来这里,所以连墓园几时翻修重建的都不清楚。
路边,灰蒙蒙的雨幕下,载她来的那辆出租车已经掉头离开,与一辆黑色路虎错身而过。
傅承兮下车的时候,雨势只增不减。
宴席过半的时候注意到秦姒的反常,于是开了朋友车出来,此刻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按下车窗。
十月末的雨天算不上闷热,但傅承兮莫名烦郁,于是伸手将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长袖也挽上臂弯,之后才从前置储物盒里摸了根烟出来。
烟火在指尖缭绕,窗外雨滴被斜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