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那样多的希翼,说半天都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冗长的光y-in里,仿佛彼此的声音都变得轻不可闻。李祁毓的目光从上落在他的脸上,他说:“你有多少本事我清楚的很,但我就是放不心。”
苏少衍静静听着,问:“你的意思,现在陛下是已经摸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你是为这个生气的?”尽管脸上并看不出多余的神色,李祁毓心中明白,苏少衍这个人,实在是太善伪装,便低头亲了亲他湖色瞳下的泪痣,又道:“也对,我是早该告诉你的。”
“连我都没有发现,难不成跟着你的那些影卫是陛下的「八骏」?”关于「八骏」,苏少衍也不过听他父亲提过而已,据说「八骏」的典故是来自一幅名为八骏图的画,乃是由八名顶尖高手组成,其神秘程度比明灯暗浦的十八杀座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难得的,是这个如影子般的组织伴随着北烨皇权长达三百年的统治。
苏少衍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陌生,明明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干涉,可实际上,一切的一切却全都掌握他在的手中,他一直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是聪明的,但现在,他发现他的那点聪明根本经不起这人的一点推敲。
他是君,自己是臣,再聪明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被当颗棋一样利用来利用去。他详装镇定的对李祁毓笑一笑,补充道:“你是王爷,实在是应该的。”
“少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眉峰一挑,旋即便是雷霆密布。李祁毓到底不是沈殊白,对自己,他永远不可能大度过他的底线以及他的占有欲,李祁毓捧过他的脸,狠狠亲上几口:“天底下的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你不可以,明白么?”
苏少衍没说话,那个声音淡淡的:“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念及同门之谊么?”
“你是不一样的。”如此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打满分看来都不行,苏少衍伸手抚上他的肩,募地手指攥了紧,再又盯上他的一双墨瞳,月光下,烛影里,那个声音里包含着无限悱恻又恨恨的意思:“真不知我为何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大抵是因为喜欢,才会患得患失罢。
“我很欢喜。”久久的,李祁毓对着他的耳吐了口热气。
苏少衍闭上眼,任那个身影覆上了自己的眼睫。他想短暂的忘却这人的所为,他只想,这样或者就已经很好了罢?时光荏苒,记那么多没用的终究也没什么意思。
他其实从来都知这人的野心,只要阻在他面前的,他通通都会毫不犹豫的斩除掉,而自己若想留在他身边,除了变成替他杀人的刃,真正又有别什么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6章
一夜星河逶迤,星光隐约透过纸窗,朦胧中,苏少衍睁开眼,听见一阵琴音如清泉般淌入心间。
曲调并不如何熟悉,苏少衍合衣下床,生怕惊醒枕边睡的香甜的人。寻着琴声,苏少衍提着八角灯盏来到客栈的后院,自从来到蜀中,他因一直忙于公事,实在并未来至此处。光鉴的石子路细细蜿蜒,软风拂动枝条,抬眼,见得不远一处婆娑藤架下,一张乌木琴,一袭温雅蓝衣。
星光自天顶而漏,散落的熹光落在他拨弄琴弦的修长的手指上,夜色下看着,只觉那骨节也呈现出青松石般的质感,琴声袅袅,所漫之处,有如绽了一池吐幽的晚莲。
“你有心事。”琴音乍然而止,一模一样的语句让苏少衍心神为之一滞,沈殊白起身,潋出几道银丝的衣摆随之曳动,苏少衍不容置否的笑笑,他从不知沈殊白琴弹的这样好,这让他很有些意外。
“明天就打算启程么?”沈殊白走上前,单手捧上他的脸,声调软而柔和:“如果你走了,我会很想你。”苏少衍也没避开,他心里清楚沈殊白心底和李祁毓到底是一样的人,唯一不同的,不过是表现方法不一样罢了。
“会用这种方式,殊白果然特别。”苏少衍目光示意了眼古琴,心照不宣的笑一笑。
“只是想走之前来看看你。”沈殊白的目光停在他的形状清丽的水色唇上,这样近的距离,他也会想上前啄饮,但他只是一笑,目光笃定:“小衍,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想回到我身边来?”
“或者,你们谁我都不选呢?”苏少衍冲他笑笑,长睫眨一眨,有风情的意味。
沈殊白将他拉过来看的更深一点,指尖拢上他微凉的面颊,不正经道:“那样你不会舍得的。”
“哦?那你尽可以试一试。”
“你激我?”沈殊白转而楼上他的腰,对他的耳垂轻但言辞凿凿的开口:“说起来,你那点功夫,我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此言一出,苏少衍旋即怔了半瞬,沈殊白是大燮的公子殊白,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不会功夫,只是想不到……沈殊白自料得他的反应,唇一勾,温热的吻已然落在了他白皙的后颈上,“别动,让我多抱一会。”
罢了,苏少衍闭眼,想。久久地,他问:“你刚弹的那是什么曲子?”
沈殊白略微叹一口气,将食指按上他的唇,轻轻摩挲了,“原来是没听出来么,那算了。”
很久以后,苏少衍才知道,那曲子的名字叫《凤求凰》,关于《凤求凰》曾有一个极美丽的故事,说的是大才子司马相如思慕一名才貌双全的美人,名唤卓文君,他在月下以琴声相邀,最终抱得美人归。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