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穆承雨理解出更深层的意思,白杉城转瞬从外套夹层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在穆承雨惊呼的阻拦之前,深深得插进了自己的心口,热血瞬间溅洒了整个棺咎,还有洒在了穆承雨惨白又冰冷的半张脸孔上。
温热的液体缓缓得滑过穆承雨的脸颊,浓郁的信息素混和着躁动又充满侵略性的麝香味,一瞬间在烟雨朦胧的季节中瀰漫开来。
剎那间,穆承雨甚至感觉到那股气味具体化成高傲的骨骼。
等穆承雨意识到他整个鼻息之间都是白杉城孤寂而绝望的味道时,他突然害怕了起来,打从心底的恐惧。
白先生已经在这座棺咎里长睡不醒了,要是连白杉城的味道,他都再也闻不到的时候,那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就永远都没有色彩了。
他不顾湿滑的路面会弄髒他的丧服,跪在地板上一路匍匐到白杉城的面前,他死死得撺住白杉城紧握匕首的手掌,试图将刀刃从白杉城被鲜血汙染的胸膛中抽离。
然而面对白杉城坚定而固执的力量,穆承雨的任何尝试都如同螳臂挡车,他就跪在白杉城的怀里,雨水打在他冷颤不止的睫毛上,拖迤出两条垂挂在卧蚕底下沉重的泪痕,泣不成声。
白杉城搂着他无助哭泣的肩膀,细声得在他耳边安慰他:「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只除了这一次。」
穆承雨只记得自己快崩溃了,唯一没有让他失态的原因,便是这些溅洒在他们两人身上的鲜血了,他啜泣似的喃喃道:「你不要死,不要死……」
白杉城拥着满身沾染着自己鲜血的人儿,忽然低头扯开穆承雨的丧服,露出底下晶莹细緻的脖颈和锁骨,发狠似的张口咬了下去。
一口还不够劲,他鬆开了嘴,听见穆承语痛苦不堪的抽气声,又恶狠狠得照着原本的咬痕再度啃下去,直到嘴中溢满穆承雨的鲜血,沿着嘴角流洩出去,与他的血液水乳交融,再也分不清是谁的。
他将两人的鲜血涂抹在穆承雨精緻的脸蛋上,只觉得彷彿合二唯一,他所有的悲恸和仇恨都可以交由穆承雨替他承担一半。
鲜血味,雨滴淅沥,混合着穆承雨伤心的低泣,交织成那一夜悲痛的輓歌。
在白巖画的公祭日当天,白家独子以心头血铭志,不愿★123d(f=/i/l/eeed]/◆i.克绍箕裘,只愿守护白巖画的遗孀胡竹夫人过着平凡安逸的生活。
穆承雨又忆起当晚模糊的画面,目光不自觉纠缠在白杉城的左心口上方偏移两公分的位置,他轻蹙起柳眉,模样既脆弱,又带着一点隐晦的诱惑:「我不知道……」
白杉城最看不惯穆承雨这种天生流露的媚态,好像随时都在勾引人一般,他却没办法分清楚穆承雨究竟是刻意还是无心。
他掐紧穆承雨的下颚,也加重了语气:「你知道蓝阡陌嫁给了谁吗?」
蓝阡陌是蓝鼎荷的同胞姊姊,她的丈夫是……:「我记得是某个副部长,冯翊吗?」
「国安局副部长冯翊,他去年才靠着蓝家的势力调任上来,冯家是北方某个小都城的贵族,你知道这代表什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