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朝女鬼的脸刺去。
那女鬼像是知道了铜剑的厉害,闪了闪身,往一边躲,但仍一不小心被铜剑带到了肩膀。
顿时布匹划破,哧啦一声,黑泥从红衣中漏了出来。落了大半个身子。女鬼大叫一声,捂住了肩上的伤口,想把黑泥往身体里塞,却毫无效果。
她愤恨地回过脸来,对周悠大吼:“你赔我的衣服!好心给你治病你不要!你去死!”
“你有本事来啊。”周悠觉得胸腔发麻,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水。
女鬼跳到了空中弯折起身体,形成了一个诡异而扭曲的弧度,周悠看着倒觉得有些像上世纪某些海外影片里的经典恶魔附身形象。女鬼的脑袋缓慢转了过去,对着周悠露出自己那张血盆大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女鬼就已经爬到了她的身跟前,伸嘴过来朝她的手臂咬去。周悠一惊,挥剑挡去,可还是被她多层的锯齿咬到了。
电光火石间,周悠的另一支手从包里掏出了张金光闪闪的纸片来,往她的脑门上用力贴去。硬纸片就像是磁铁一般,碰到女鬼的肌肤后瞬间发光,隐没进入了她的脸,只听得一阵烤肉的滋滋声,女鬼嚎叫着放开了周悠的手臂,脸上出现了一个四方的符咒印记。
“这可是我保底的玩意儿,我家老头子用了修为封进了些好东西,赏善罚恶,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恶!”
女鬼用指甲抓爬了几下自己的脸,原本白皙的脖颈也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了,这下更是愤怒,长大嘴再次袭击周悠。
“退后!!”
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怒喝,随后一团白亮的影子撕开了黑暗,跳到了女鬼和周悠的中间。
这居然是一只巨大的兔子!
这么严肃紧张的战斗场景中突然出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白兔,周悠瞬间被吓傻了。
不仅仅是她,女鬼也吓傻了。歪着脑袋愣在天花板上不知道干什么好。
白兔却抖抖耳朵,立起身子,挥动前肢,划裂了黑暗。女鬼反应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朝他俯冲而去。白兔就地仰躺,抬起后腿对着移动到身前的女鬼就是狠命一踢,只把她踹进了天花板里。
周悠目瞪口呆地看着神勇的白兔精,全然忘记了手臂上的伤痛。
“快上来!”白兔精背过身子,催促周悠坐上自己的背,抖了抖自己短短的尾巴。周悠这才回神,也不管那么多了,坐上白兔精的背抓牢了他的脖颈。
白兔精朝破窗撞去,直接将木制窗框撞成了碎片,在雨中四散成无数的碎片。白兔精的弹跳能力非常好,他从二楼跃下之后落在了门前草坪上,完全不需要缓冲,又一个大起跳,直接越过了人造桥。
周悠抓着他的脖颈,从绒毛缝隙间向外窥探。
即便有大颗大颗的雨珠从四面八方砸到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兔毛不一会儿也湿了,可她还是觉得很惊讶,还能感觉到兔子身上的一丝丝动物香气和温暖。
她有个不好的预感。很不好,让她又兴奋又沮丧,在期望和不期望之间摇摆,不知所措。
白兔带她跳出了三五公里,一直带她到了一片文化艺术商圈外侧,这才将她放下。
周悠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面前的白兔。
白兔精的毛湿漉漉的,粘在了一块儿,显得有些狼狈。他冷不丁打了喷嚏,抹了抹身子。
他似乎是犹豫了三秒,这才化出了人形。
一个落汤鸡般的李栎。
他一语不发,站在雨中树下,和自己的恋人对视着。两人谁都没说话,耳畔只有热烈吵闹的雨水飞溅声。路灯之旁,两人的侧脸都晦暗不明,若有所思,好像是偷情抓包现场一般。
周悠跨步上前,抱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李栎。她用力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好像之前差点丢掉性命的不是自己,而是李栎。
迟疑了半刻,李栎也将回抱住了周悠。他发现周悠身上冷得惊人,手臂和两侧都是冰冰冷的,于是想要用体温暖一暖她。
不料下一秒,周悠却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怀里,离开了他。李栎一脸惊愕,看向周悠。她的双目似乎在发亮,认真审视着他。寒冷让她的嘴唇也哆嗦了起来,也让她颤颤巍巍伸出手,给了李栎一巴掌。
这是雨夜里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比起好不坦诚的两人,另一边的情况可能就要顺趟多了。
“顺趟”这个词可能用得不大对,反正就是前路光明,没有障碍,且你情我愿,只是差点火候。
大多数人说没有谈恋爱的意向,很多时候并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意向,而是时间不对、条件不够、对象没有。
要是都有呢?除非上天,土地爷,对象们纷纷作死,不然一桩好事总免不了。
那么,雨夜,借宿,啤酒加上独处,会发生什么?
张灯拎着一打啤酒和一打果汁到了刘白的住处。
对方磨蹭了十多秒才开了门,稍有点喘气,似乎刚刚正在做什么体力劳动。张灯心下怀疑,跟着刘白进了门。
哇。
刘白家真大。
刘白真他妈有钱。
这是穷逼张灯进屋的三个印象。
是的,刘白买了公寓,但是买的楼中楼,这可比张灯那小气巴巴的四五十平改造上下层要好看多了——
进门客厅,开放式厨房,卫生间,餐厅,书房,都布置得井井有条。张灯往楼上望了几眼,颇为好奇。
刘白把自己从饭店里买的四只菜拿出来放在桌上,看张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