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你看上去倒是精神许多。上次我的生日y,可是被你那个闹得满天飞的‘克里斯门’给搅了!”
“要不,我在秦皇饭店再订九霄殿,你再过一次生日,如何?”言战笑着问。
“我可不想一年长两岁!这么快变老可不行。”
会谈过后,还有一个在市政厅二楼举行的聚餐。
纵使季市长的发言让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在聚餐上,没人会把任何情绪挂在脸上,席间言笑晏晏,谈得都是中规中矩的商场老话。
“云总,
你的【度春风】家居馆都开到澳洲了。”
“是吗?我可不知道,家具室内这一块,现在我交给啸尘了。”
“啸尘今天怎么没来?”
“出差去了。”云中天抿了一口酒,“一直都没见着你,都快半个月了。”
“哦。回老家住了几天。”言战抿了半口酒,“都是烈酒,呛喉咙。”
“你不是只喜欢呛喉咙的?”云中天问。
“你可抬举我了。”言战干脆换了一杯果汁,言赋已经在商贾和政要之间游刃有余的闲侃笑谈了,她看向穿梭在席间的言赋,满意的一笑。
“今天第一排一直留着个空位呢。你注意到了吗?”
“那么大一个空位,跟原子弹炸出来的坑一样,能看不见吗?”言战擦拭了两下嘴唇,刚才来敬酒的都敬过了,她和云中天坐在桌边,来打扰的不多。
“透露点消息,知道是谁吗?”
“我这几天都不在市内,上头来人了,你该知道呀?”言战眨了眨眼睛,云中天莞尔,“我也是刚从欧洲回来。”
两个人说到欧洲,脸色都不甚佳,云中天岔开话题,他看向言战裹着一层紫色纱布的右手,“你的右手怎么了?”
“在老家骑马,不小心伤到的。”
“怎么这么不当心呢?”
“当时骑到了一匹无法征服的烈马,心情很好,就玩过火了。”言战笑着抿了一口果汁,她看向言赋,言赋也看了她一眼,接着他走到顾依然身旁,两个人开始淡笑着说话。言齐和顾依然没有看对方一眼,两个人都是各聊各的。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聚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言战心里挂着顾双城,只好溜进洗手间的隔间里,反复的拨起了顾双城的号码。
那头一直都是关机,言战只好苦笑着冲完白白的马桶,又换上一副木讷的表情走出去。
回到席上,已经是华灯滑落,宴罢客归。
——左等右等,窗外从昼暖变成夜寒。
楼底下原本收拾客厅的女佣们还在笑闹呢,迷迷糊糊的睡了十几分钟之后,醒过来细听,楼底下一点声音也没有了。顾双城趴在枕头上,又细细听着,这个偌大的卧室里,真是一根鸿毛落地的声音都听不见。从前,也不觉得她和言战的这间卧室很大,中规中矩,不过就是装修和布置十分考究而已,现在,觉得特别大,就像是一个到处都是冷阶和阉人得宫殿,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倒口水喝呀,又觉得,这里是个摆着很多个空棺材的灵柩铺。
你听,不仅仅是卧室里没有声响
,就连外头的回廊声也鲜少听见风声。言战刚走的时候,天不冷,回廊尽头的天窗是开着的,现在呢,夜里很冷,吴妈就把天窗关了。原本还能听见鬼泣一般的风声呢,现在也是听不着了。
顾双城坐起来——她真是从未睡过这样冷厉颓静的地方,以前在白山少管所,夜里四点也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动静,吸烟的点打火机、说梦话的捶床、想家在哭、挨打的在叫、欺负人的在笑……哪儿也没有言宅冷清。
“……”顾双城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她又倒回床上,睡不得,醒不得,半梦半醒着。
“咚咚——”敲门声脆响,顾双城立刻坐起来,她没说话——站在门外的如锦等了一会儿,就知道顾双城是以为言战来敲门了,便说:“三小姐和赋少爷的车,十分钟后就进宅子了。”
“把门堵上,让她在外头冻死!”顾双城穿着言战的拖鞋,大步的走到房门口,拧开门就给如锦撂下这么一句来。
“双城小姐……双城小姐呀。别置气了,换身衣服,厨房把夜宵都热好了,你坐在餐桌前,再等一下,就……”
“凭什么!我睡了!”“嘭”得一声关上门,如锦差点把鼻子给“贴”在门上,她后怕的揉揉自己并不挺翘的鼻子,又说:“十分钟,就真到家了。三小姐吃个夜宵,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换身衣服,化个妆,足够了。”
顾双城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理会……两只脚丫子在拖鞋里来回的挤兑着,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穿得是言战的拖鞋,就立刻踩着拖鞋,使劲的,窜上跳下的蹦起来,并发出了很不耐烦的一个“嗯”——拖得很长的一个“嗯”——继续拖长“嗯”——
嗯着嗯着,原本无声的言宅就发出了浓重的引擎声,顾双城立刻关掉了卧室里所有的灯,她跑到窗边,悄悄的,掀开窗帘的一角——
黑色的大铁门缓缓的打开,花园里灯渐次的亮了,就连这几天为了节约用水关上的喷泉也开了,“哗啦呼啦”的水流声,引擎声,有些内院里的狼犬也在凑热闹的“汪汪”着。从门口到地下停下场是一个弯道,顾双城伸长了沁着汗珠的细颈子,透过这窗帘的小小缝隙,双眼水亮的盯着开进来的两辆车,可惜——夜仍旧太黑,没见着半个影子。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