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死我了——……”
把嘴巴凑近水龙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体内的高热才渐渐降温。
将两手撑在洗手台上,望着水珠从湿淋淋的发梢滴落。正想找毛巾擦脸的时候,这才想起毛巾放在格技场里忘了带过来。
“糟糕……”
烦恼也于事无补,他学着狗的动作左右甩头,再猛然抬头用t恤的袖口擦拭潮湿的脸庞。尽管如此,水珠依旧顺着额头的刘海不停滴落,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回到格技场,练习已经告一段落,汗流浃背的学生正黑压压地涌向出口。看见一头湿发的陌生男人,学生们纷纷投以诧异的眼光,却仍礼貌地点头招呼走了过去。
二塀苦笑着自己回来得真不是时候,就在他盯着地板等他们通过时,眼前冒出了一条毛巾。他错愕地抬起头来,一个把视线别向一旁的少年正站在他的面前。
尚未成熟的身体单纯地向上发展,给人竹竿般的印象。拿着毛巾的手腕虽细,骨骼却颇为粗壮。他的头很小,细长的脖子从衣襟延伸而出,脸上的五官小了一号,漆黑的瞳眸灵活有神。
短短的头发湿得像被泼了水一样,衣服也湿洒洒的,却没有梧桐身上酸腐的汗臭味。
“给你用吧!”
可能是正值变声期吧,语尾相当沙哑的声音伴着少年微妙的时期,形成危险的诱惑。
“谢谢。”
看见二塀笑着接下毛巾,少年的脸庞染上红晕,深深鞠了一个躬走向外面。
带子上绣着“青叶”二字。
是刚刚奋力和梧桐交手的那名少年。
回忆着少年消失在饮水机那一端的背影,二塀拿着绣有运动名牌logo的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之后,他又观摩了三十分钟左右就回家,但第二天他又跑来了。
由于要和别校举行练习赛,今天改在体育馆画比赛用的白线,顺便在那里练习。体育馆全部的窗户都被打开了,风却完全没有吹进来,里面跟格技场一样热得都快融化了。
“早安。”
听见二塀打招呼的声音,一大早就满身大汗的梧桐随即留意到他,把所以学生叫过来为二塀做正式的介绍。
“您会在这里待多久呢?”
“听说是到明年三月吧!不过还得看看白木老师身体的状况怎样。”
二塀笑着回答,女学生纷纷嚷着“我们比较喜欢二塀老师”。
“老师,您有没有女朋友?”
“您结婚了吗?”
二塀挂着暧昧的微笑应付这些始料未及的问题,梧桐赶紧在一旁喊停。和本垒板的形状如出一辙的粗犷轮廓相当适合剑道服。
“你们是不是忘了集训的事啊?还有心情在这里瞎起哄!今天下午的练习赛要是输了,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啦!”
梧桐的威胁奏效,学生们连忙用胶带在地上贴好直线,开始练习。
趁学生们练习的时候,跟梧桐请教比赛顺序的二塀蓦地感觉到一股视线。他抬起望着对战表的眼睛四下梭巡,视线却早已消失了。
“怎么了?”
“啊,没事。对不起,打断了你的话,我们继续吧!”
二塀接着又请梧桐讲解规则,过没多久又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了。
这次他没让梧桐发现,只用眼光扫视练习中的学生。瞄了一圈后,他发现了最有嫌疑的视线。
挥着竹刀的青叶眼睛正紧盯着二塀。
想起昨天他看着自己的视线,二塀打消了心中骤然浮现的疑问,心想着原来如此啊……梧桐开始和学生一起练习。加入毕业校友的对练非常严酷,一再被打倒在地的社员们不死心地继续挑战学长和老师们。
弓道社的集训也有学长参加,但不像这样杀气腾腾。射草靶的练习和基础练习时他们会在一旁斥骂,实际面对箭靶的时候,周围却得噤声让射手全神贯注。同样都是武术,剑道是“动”,弓道却是“静”。
早上的练习在十二点结束。
二塀打算回家一趟下午再过来参加练习,没想到正跟梧桐讨论比赛事宜的时候被学生逮个正着。
“跟我们一起吃便当嘛!反正也有多的。”
几个穿着道裤的女学生把他包围了起来,想溜也溜不掉。学生们的保护者也加入助阵,连茶水都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