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方才一直在沉默柳毓然出言道:“林掌门,方才毓然在林少主居住的石室之内抓了一把冻土,那土里竟隐隐渗透了些药味儿。虽然味道轻微,不能作为证据,可是若是毓然没有错的话,此事与魔门心欲宗怕是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竟是连林城都有些讶然。要知道,如今已经距林晨初那碗药打翻已经三天了,暂且不说渗进土壤的那些药,但是三日之内落雪峰积下的寒霜,就已经足够将整个石室覆盖六寸之深。
神女宗之人向来与魔门势不两立,而柳毓然更是对魔门知之甚深。所有人都清楚,在这种事情上,他说什么,那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不会有丝毫差错。向他这样的人,就像是百战百胜的将领给士兵下达命令一样,在这些领域之内,他们才是权威,他们一句话就可以稳定军心,这种的信任简直就跟本能一样,因为就算只是直觉,这些人都回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用眼睛所看到的更加准确。
柳毓然也相信自己的直觉,甚至在许多危机的时刻,他都是凭借野兽般的直觉逃出生天的,他的直觉也没有叫他失望——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柳掌门啊……没错,小儿正是中了心欲宗的心欲丹,从此之后再也不可能回归正道了。”
顿时,私下里一片哗然,没想到林少主竟是中了这样的毒,恐怕就算是日后找到了,也不可能再接任天门派了,难怪林城将这件事情藏着掖着,这种事情叫他一个修仙门派的掌门如何说的出口!
妙玉仙子率先说话:“林掌门,就算如此,您也不要太过伤心,林少……令公子定然吉人自有天相,切莫太过自责。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轻饶那魔门之人!”
各个掌门虽不至于义愤填膺的挥臂高呼,可是看那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异常,事件发展之顺利远远超出他们所预期的那样,甚至还有一个让他们更加意外的好消息——掳走那个倒霉少主的魔门宗派竟然是心欲宗!回想起最近那个飞快流传,又神秘消失的传言,他们不由得都觉得有几分蹊跷。不过不管如何,若是假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损失,若是真的,他们也乐得从中分出一大笔的好处。
最后众多掌门经过多次商议,他们议定部署人力,向魔门施压,要他们交出林少主并且解散心欲宗。不过这种事情魔门是不可能同意的,因此除了四大门派的掌门以及玄衍宗殊微真人、神女宗柳毓然、等是个个一流二流门派掌门留下“守株待兔”,其余掌门皆回门派商议征讨魔门事宜。不过其中倒是出了个插曲,那便是与天门派同级的月尘派退出了这次行动,不过说来也并不奇怪,虽然月尘派掌门人也是一个渡劫期的大能,但是因为他所修炼的《九天月灵诀》的限制,全派除他一人皆不满元婴期,因此便没有参加这次的讨伐。不过这也迎合了这个门派向来不问世事的形象。
在保证严密的保证秘密的同时,几乎所有门派都暗中部署了起来。尽管看上去如今还是一副艳阳天,可是谁都知道,越是平静的外衣之下,往往越是隐藏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
与此同时,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家堡,一病弱青年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之上,狭长的眸子虚弱的垂下,削瘦的身形仿佛一直脆弱的玉兰,柔柔的靠在椅子上,那周身的骨头似乎被人轻轻一捏就会折断。此刻他微微抬嘴,任由一个容貌娇俏的女子将那堪称绝味的七宝玲珑玉珍汤喂入他的口中,没尝一口,便轻叹一声,似乎那弱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吃食。
终于这一碗汤都被他“艰难”的喝了下去,他轻轻的嘘了一口气,任由侍女擦干他头上的薄汗,而后含情脉脉的抓着俏媚佳人的芊芊玉手手,望着她那娇红了的芙蓉似得脸,柔声说道:“小红,没喝够,再来一碗吧。”
侍女清青:……
待那位俏美的侍女嘴角抽搐着离开之后,沈拓懒洋洋的喊道:“还没看够么?都给我滚出来。”
四下里悉悉索索的钻出了一群人,他们身着同样的轻铠,面色严峻而认真,似乎方才躲在角落偷看的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沈括倒也没有生他们的气,说他大度也好,说他平易近人也好,钟磐寂那句评价倒是准确——懒得管。
“哎,沈拓那边有什么动静?”沈括懒洋洋的靠在软椅之上,与背后的落英相比他倒是更有几分人比黄花瘦之感。
被莫名封为亲卫副统的王梓朔说道:“回三少爷,三天前沈拓不知何故大发脾气,而后便差人取出一道陈年的契约。”
沈括轻咳两声:“咳,让我猜猜,那契约定是八年前的吧。”
王梓朔微讶,道:“……是,是的。”
“那么,那个契约是关于一颗钟家的洗髓丹的吧。”
王梓朔震惊,虽然没有出言回答,但那神色早已回答了沈三少爷。
沈括摩挲着下巴,脸上扬起一个邪恶到有些阴森的笑容,从未看过沈三少爷有这般神态的王梓朔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再回头看老亲卫统领,却见他竟是一脸的恐惧。只听沈括狞笑着说道:“再撤掉三分之二我们对于卯辰的控制,然后暗中拉拢我们的党羽,叫他们不要心急,真正有意思的事情就要上演了!哈哈哈……”
此刻他竟开怀大笑,从椅子上自顾自的哼起了小曲,跳起了一种奇怪诡异却非常好看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