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说如果我不让出王位,她就把手里的证据公诸于世,届时不但将姆嬷知法犯法的罪名诉诸公议,依fǎ_lùn处我也难逃罪责,甚至胤伯也得落个知情不报的重罪。”
“所以你就点头了?”眯了眯眼,肚里才熄的那团火大有死灰复燃的态势,而且来失汹汹。
“嗯。”
“不要跟我说那……”戾语倏止,却已是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还残留着几分理智,血螭真想把人拎起来摇。
最好别跟他说那要命的毒药也是自愿吞的!
“什么?”
“没什么!你难道就这么相信那个死女人?!”难得的粗声恶气,怒火无处可发的血螭简直觉得自已的脑袋快气炸了。
“我相信螣哥。”
“相信那小子?嗤!”冷哼了声,已经臭到不能再臭的脸一阵抽搐,“你干脆拿着印玺直接和你那位祁大哥谈价钱好了,省得留给小天糟蹋连个蹦子都没有--小月,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一青以蔽之,对于戎月的大方他向来不以为然。
不论是在那达还是大祁,也不管是熟识还是陌路,戎月的第一个念头大都选择相信,并不是天真到毫无心机的愚蠢,而是他不介意承担背叛的伤害,总是敞开胸怀包容。
现在可好,居然连敌人他都开始相信了……
“我倒觉得是你太不信人了。”
“……”一语中的,血螭不由僵了僵身子,思绪瞬间跌回许久前的记忆里。
“当然不信。”飘忽的轻语如烟虚渺,转眼随风逝散,下一刻语锋一转却又掷地有声铿然坚决:“我只信我自己,这就够了。”
谁也不能相信,就连自己……有时候也会被欺蒙在美丽的谎言里。
支颊的长指无意识地缓缓曲握成拳,远眺的目光显得有些朦胧,血螭扬唇徐徐绽露出笑容,沁染着的又是邪魅至极的冽寒。
什么都不能相信,什么都不要认真,一旦相信了,认真了……就是伤害的开始……
这是他和戎螣学会的第二件事。
咬着唇,戎月突然觉得眼前这抹孤寂的身影让人很想张臂紧紧抱住,也许是那迷蒙缥缈的眼,也许是那不羁微挑的唇,明明就没什么情绪却又诉说着很多很多。
想问,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从何问起。
这时候的男人让他有种一触即碎的错觉,让他心疼。
“那我呢?”半跪起身,戎月突然把脸凑到那飘忽无焦的视线前,兴致勃勃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骤然吓了一跳,敛回心神的血螭目光定定锁着眼前的俏颜。
“你例外,我信。”笑语颔首,睇视的目光里隐着抹淡淡的宠溺,连带地覆雪的笑容也霜融增了小少暖意。
认真了就等同伤害的开始,这句话依然没错,在意一个人就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但即使有伤有痛,也依旧难熄这满腔的爱恋缱绻。
“你说的喔。”
得到期待中答案的人儿显然很高兴,然而逐开的笑颜却让血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心生警惕,然而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时,绵嫩的两只手已是啪哒一声,左右夹击地捧住了他错愕不已的脸。
“那告诉我,在碧落斋为什么那么做?”一本正经摆出最严肃的表情,戎月的心绪却平静地不若当时的气急败坏,沉淀了这么多天,他此刻的动机已不再是单纯地只要个解释而已。
这阵子闹的别扭对方怎么想他不知道,他自己可是难受到了极点,心底有块疙瘩梗着做什么都不对劲,他好怀念以前两人之间无拘无束的自在感觉,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大剌剌地毫无芥蒂毫无顾忌。
餐桌上没形象的抢食也好,大街上搭肩牵手的嬉闹也好,还有漫漫长夜互汲体温的温暖,哪怕是被人拿刀追着跑的逐风奔掠……每一样他都非常地想念。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深思后,心底的疑惑已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沉甸甸地直压着他喘不过气,已经很久没在心里头摆这么多心事了,再不理出个头绪解决他绝对会被这些谜闷死。
“……”目光心虚地游移着,面对戎月不容拒绝的态势血螭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开点距离,谁知脚跟才挪半寸眼前的身影就已气势万钧地扑了上来,整个人牢牢攀着他的肩头全挂在他身上。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那件事之后月牙儿不是很忌惮碰触他吗……双手支地撑在身后,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暖暖体温,血螭开始觉得头大了。
“骗人,你根本不相信我!”委屈至极的哀怨语调,戎月耍赖地使出杀手锏甚至开始酝酿情绪准备来场倾盆大雨,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意思。
完了!血螭倒抽口气闭上了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弯月牙小嘴一扁泪眼汪汪,就算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无法狠下心不问不理。
生平第一次血螭虔诚地向四方神鬼祝祷,管它来场地裂山崩还是来段天狗吞日,只要能让他今天混过这一关什么都好……
难得地,似乎老天爷这回总算听到了血螭的心声,就在他绞尽脑汁编织借口时,突然随风飘来一股馥郁的甜香。
“屏气!”足尖微点,身形骤然拔起,血螭抱着人跃上树梢高踞,眉眼间尽是熊熊火色。
“嗤,臭蜻蜓,就只会使阴的,等会儿不折了那四片搞鬼的‘翅膀’爷爷就跟你姓!”低啐了声,血螭朝远方林影处恨恨瞪了眼。
“蜻……蜓?”好奇心压倒一切,戎月早忘了该摆出泫然欲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