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的露出了原本的面貌,双手被精钢所铸的锁链紧紧的捆在身後,丝毫不能动弹,罗钦冷冷的打量着他,就彷佛在看一个死囚。
他原本被锁在漆黑一片的地牢之中,数日无人理睬,令人几欲发狂。今日里却突然被带了出来,重见光明不说,还待他如客一般。茶水点心,高凳矮踏,一应俱全,心中就隐约觉着不妙。
蓝衫之人说完旧日之事,才又说道:“我与你说这些,你可明白?”
罗俊青便哈哈大笑,说:“你家王爷就是想杀我呗,你说得够明白了。”
罗钦瞥了他一眼,彷佛觉着有些意思,终於开口问他道:“怎麽?你不怕死?”
罗俊青便又笑,说:“难道我说怕死,王爷就不杀我了麽?”顿了顿,才又说:“我怕王爷不止要杀我,还要杀何燕常,还要杀尽我圣天教上上下下无数人哩?”
罗钦露齿一笑,附和般的说道,“对,没错,我还想把那道密旨一把火烧尽了,以除後患。”
罗俊青後背发凉,知道这人并不是玩笑,心底头一次生出惧怕之感来,却又异常的愤怒,只是别无他法,只好暗暗祈求,求何燕常千万不要前来送死。
罗钦端详他片刻,才说:“还烦请罗教主写封信与何燕常。”
罗俊青冷笑起来,觉得他还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匪夷所思,便说,“还求小王爷赶紧杀了我吧,免得教你看着碍眼。”
罗钦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问他:“你难道就不曾想过,何燕常为何要将此事瞒你?”
罗俊青顿时哈哈大笑,对他的话简直不屑一顾,说:“难道你以为他想当皇帝不成?”
罗钦眼中有一丝怜悯,只是转瞬便消逝不见,他平淡的说道,“我晓得你二人都对此事毫无兴趣,只是以防万一,还是要斩草除根的好。”
罗俊青忍不住出口嘲讽:“倒是要谢谢王爷,教我死得明白。”
蓝衫之人喝道:“休要再放肆。”
罗钦抬手止住他,又道:“那一日你救下的沈梦,是何燕常的甚麽人?”
罗俊青听他突然转问此事,只觉着古怪,顿生警觉,想也不想,便说:“我不在教中,万事不知,休要问我。”
罗钦“哦”了一声,却说:“我却听说是他曾是圣天教的代教主,也曾是何燕常的人。他如今带着密旨,正在我前厅,意欲求见。”
罗俊青是知晓内情的,沈梦那个代教主分明是谋害何燕常才得来的,心中极为惊诧,想,何燕常莫不是被他暗算了?
一时又惊又怒,却不敢露出分毫,心中犹如急火在烧,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条计策来,装作十分挣扎的样子,低声的哀求说,“实不相瞒。我对他实有爱慕之情,只是碍於我与何燕常兄弟一场,不敢染指罢了。如今王爷既然都要杀我了,还求你看着我死得实在冤枉的份上,让我最後见他一面如何?”
第十章二
罗钦俯视着他,片刻之後,突然格外开恩的说道:“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我怎麽好回绝?”
便吩咐身旁之人替他更衣,将他背在身後的手腕遮住了,领他走了出去。
罗俊青突然开口喊道:“小王爷!他从来不曾见过我真面貌,还请你将我人皮面具还来,我好戴着去见他。”
罗钦微微眯眼,神情里有些阴郁,罗俊青面无惧色的看他,扬起脸来,给他看自己侧脸上刺目的疤痕。
罗钦突然说道:“你与何燕常,倒真真是臭味相投。”
罗俊青呲牙一笑,说:“承蒙夸奬。”
罗钦微微颔首,不消片刻,便有人取来当时剥去的人皮面具,替他仔细的戴上,竟然比他自己戴得都好。
罗俊青任由别人在自己脸上摸过,心里突然很是感慨,想,何燕常啊何燕常,当年是我拖你下水,逼你入教,如今我拼死一场,替你消灾免祸,也算对得起你了。
一番休整之後,便跟随在罗钦身後,步入议事厅中,看到等候在厅中的那人,却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人身形已然有些佝偻,听到下人恭迎,便也回过头来。罗俊青见他面貌极其寻常,绝然不是从前教主宫中艳惊四座的那个沈梦,心中十分迷惑,只是看着厅里孤零零的只站着他一个,又看他穿者打扮与这王府之中的人格格不入,便想,难道竟然当真就是他?
那人看见他们,目光扫过他的面庞,先是一怔,却又挪过眼去,朝罗钦望去,眼中却带着恨意,沉声说道:“小王爷,刀中之物沈梦今已寻来,还请小王爷先替沈某解毒。”
蓝衫之人呵斥他道:“放肆,王爷岂是由你呼喝的!先交出刀中之物,再说其它。”
罗俊青听得大惊失色,想,竟然当真是他!又想起当日在庆王府中罗钦所说之话,才知道那毒竟然是如此的厉害,竟然可以毁尽人的相貌。
沈梦冷笑起来,说:“解了我的毒,我才肯将密旨交出。”
蓝衫之人微微色变,看了罗钦一眼。罗俊青听得暗暗摇头,心道,他便是替你解了毒,也可以照杀不误啊?
罗钦微微颔首,冷淡的说道,“替他解。”
便有人悄然退下,怕是去拿解药的,一旁另有人扶住他,教他坐下。罗俊青却不肯,上前一步,同沈梦说道:“你见过何燕常了?”
沈梦脸色微变,却似怒似笑,说:“我不曾见他,又从哪里知晓密旨之事?”
罗俊青讪笑一下,心里却很是恼怒,他知道何燕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