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急了,青着脸非要说不可,盈盈就不说话了,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他,然后眼泪刷的滑落下来。

他还能说什么?

他有点怕她当真心狠手辣下毒手,又觉得这样猜测她未免太小人之心。他了解她,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想见林平之,提心吊胆抓心挠肝的惦记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可是盈盈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连踏入浮影小筑周围二十丈范围内都很难。林平之从前离了他三个时辰都要胡思乱想,而现在已经五天没有见面了。时间每多度过一天,不,多度过一个时辰,一刻钟,令狐冲都心惊胆战。惦念像是有实体的蛊虫一样咬着他的心。林平之现在在做什么?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乖乖的吃饭,好好的睡觉,有没有胡乱发脾气?浮影小筑的小厨房里面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吗?给林平之开的那些调养身体的药还够吗?那院子周围并没有太多人把守,这个他还是悄悄地注意到了,盈盈在刻意忘记这个地方,为此甚至没有去为难里面的人。那么铃铛为什么也不出来?要是铃铛能经常出来,悄悄见个面,跟他说说林平之的事就好了。

他没办法去看林平之。白天盈盈总是在他身边,或者把他带去很远的地方,他根本没机会。夜晚他睡在盈盈身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想趁着盈盈熟睡了去看看林平之,可惜他睡不着的时候盈盈常常也睡不着。最后只能放弃。他无数次想把心一横,就这么去,可是最后还是被自己阻止。他不能跟盈盈对着干,她怀孕初期,本来就情绪不稳。何况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取得盈盈的体谅和同意。所以他只能忍,先忍到一个去看林平之的机会,再忍到盈盈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个问题的时机。

他毕竟心神不定,盈盈看在眼里,只做不知;田伯光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他们在郊外游玩的时候,趁着祖千秋在跟盈盈胡诌吴山往事,田伯光一把拉住令狐冲,小声问:“到底出什么事儿啦?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儿?圣姑知道了?”

令狐冲如梦初醒,这是唯一的办法,之前怎么没想到?

这天夜里他们没回梅庄,就在吴山深处一座寺庙中借宿。这里距离西湖梅庄来回两三个时辰,令狐冲晚上多喝了几杯酒,盈盈不担心他会跑回梅庄去。窝在他怀里,几天来第一次安安稳稳的睡了。

令狐冲知道自己应该自责,应该怜惜他心力交瘁的妻子。可是他顾不上。他等田伯光带回林平之的消息,等得心都焦了。

午夜过后田伯光回来,在窗外敲窗户。令狐冲从假寐中惊醒,盈盈也随着醒来,惊问:“什么人?”

田伯光在窗外笑道:“圣姑,没想到把您吵醒啦!外面月色正好,且比山外凉快。洒家看见月光睡不着,忽然诗兴大发,找你家令狐兄出来喝酒吟诗,哈哈,哈哈。”

令狐冲骂道:“老小子你有没有眼力价儿?这他妈都几时了?”正说着,窗外传来上夜和尚的梆子声,清清楚楚已交寅时。

这个时间,盈盈不担心他会抽风回梅庄去。他不敢把事情做绝,这些天她也看得出来。笑一笑,说:“你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令狐冲心里高兴,假装不乐意,磨磨蹭蹭的起身穿衣服穿鞋,溜达出门。一到门外,见田伯光蹲在回廊的栏杆上,睁着一双眼,面对他虎视眈眈。

田伯光之前不知道他的那个人是林平之,现在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都正常。他怕给盈盈听见,将他拉下栏杆,压低了声音说:“咱们去后面。”

田伯光一路给他拉着拽着,却也不恼。他刚刚知道的事情太让人震惊,没空恼怒,只是讪笑:“令狐冲,你行啊,要不是亲眼看到,就是想破了头我也想不出那个人是他啊!”

令狐冲也没心情安抚他的震惊,只问:“他怎么样了?”

田伯光冷笑一声:“他能怎么样?他的小丫鬟大半夜不睡觉在门外抹眼泪,问我老爷怎么不来。令狐冲你好本事啊,你连老爷都当上啦!”

令狐冲怒道:“你到底有没有见到他?他到底怎么样了?”他急怒得额头上青筋暴露,田伯光叹口气,悠然道:“这真是……问世间、情是何物……”令狐冲忍无可忍,呛啷一声,拔剑出鞘。

田伯光冷笑道:“怎么,要打架?”令狐冲还指望着田伯光,当然不可能开打。他被挤兑得无言以对,脸上皮肉都扭曲了,那样子仿佛只想大喊大叫,或者尽情杀人。可是他最终做的只是恶狠狠地把剑锋挥向一旁的灌木丛。

田伯光叹气,苦笑道:“令狐冲,洒家对你的崇拜,当真是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人都说我田伯光是江湖第一淫贼,可是比起你令狐大侠,我是差远了。你老人家重质不重量啊,只要长的好看管它魔教圣姑还是自家师弟,什么人你都敢要啊!”他说着说着也莫名的恼怒,狠狠踢飞地上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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