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生生听了一通大老爷温馨的劝告,在对方的一再强调中,目送他远去。
照着老大爷的说法,他就是找了看塔人看门,估计也就只能在木塔一楼看看,上不去塔顶。
“只能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自己开锁偷偷溜上去看了。”方夏摸了摸鼻子,回头对站在自己身上的符堇说道。
符堇抬手揉了一下方夏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头发——自从剪了短发之后,方夏头顶总有那么几根会不听话地翘起来,不过摸起来松软柔顺,手感不错。
“只是看看的话,我上去就可以了。”
“那我在塔下面等你。”方夏把符堇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抓下来,跟他贴着手掌十指相扣。
“好。”
方夏在木塔一楼的两道木门门缝里,塞了警醒符,只要有人进塔,他就能及时知晓。虽然还不清楚祭石是否就是塔内,但先防着对方赶他们前面取走祭石,总是没错的。
塞完警醒符,方夏和符堇离开广场。在回旅店的途中,方夏接到了耿书郸的电话,说是他到徐水镇了,问方夏住在哪里。
方夏一边惊讶着,一边把自己住的旅店地址告诉耿书郸。
方夏和符堇回到旅店,在旅店一楼的休息去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耿书郸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方夏起身迎上去。
“哎,剪短发了?”耿书郸一见到方夏,视线就落在了他的头发上,笑着道,“中间几根还带翘的,不错,看着挺精神。”
方夏抬手按了按自己翘起来的几根头发,白了一眼耿书郸,“你就不能关注点别的吗?”
耿书郸故作认真地打量着方夏,这一打量还真的打量出了点别的。在方夏的脖子上有明显的两处红点,耿书郸不是不经人事的愣头青,自然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痕迹了。
不过,方夏这个年纪,有个女朋友什么的,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耿书郸那么想着,正想调侃几句,只是刚抬手准备拍方夏的肩膀,视线却对上了站在方夏身后的符堇。
符堇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目光淡淡地望着他,让耿书郸抬了一半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莫名地觉得不能往方夏身上拍。
耿书郸收回手,正色跟符堇打了声招呼,又跟方夏说了两句话,便拖着行李箱,去前台办理入住登记了。
耿书郸拿了老板娘给的房间钥匙,让方夏他们在楼下等着,他上楼放了行李就下来。
“你可以顺便想一下,我们午饭去哪里吃,我请客。”耿书郸对方夏说完,就拎着行李箱朝楼上走去。
拐入楼梯转角,看不到方夏他们之后,耿书郸停下脚步,他面上依旧平静,但心底却是翻涌的心惊肉跳。
这次再见方夏,他感觉方夏和符堇之间似乎又多了点什么东西。符堇对方夏很亲近,他是知道的,自打方夏师父过世后,他们之间亲密便隐隐有了一种无人能介入的感觉。可人鬼殊途,那不是能够轻易跨越的界线,之前他也就一直没往那个方向想。但今天看到方夏脖子上的吻痕,符堇无声的占有态度,耿书郸就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不往那个方向想了。
一个活人,一个厉鬼,阴阳相隔的恋情,玄术圈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最终没一对能落个好下场的。厉鬼执念深重,一旦生出欲念,就再难让他放手,而活人总是善变,尤其是在感情上,只要最初的信念稍有动摇,这场原本就惊世骇俗的感觉,结局就只能以你死我活的悲剧收场。
这些他曾跟方夏讲起过,方夏那小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符堇……这位原本对人世间毫无兴趣的千年厉鬼,为什么会对方夏动了念头?
耿书郸在房间放完行李下楼,便跟着方夏去了一家离旅店较近的餐馆。
一路上,看着方夏略微带别扭的走路姿势,以及符堇小心护着的动作,耿书郸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他的猜想是对的。
耿书郸想问问方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符堇在场,他觉得自己怎么听怎么像挑拨离间的话,一出口大概会被直接弄死,拥有实体的千年厉鬼,想要弄死一个活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是有些爱管闲事的性格,但插手去管他人的感情,是十分没品的事,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眼睁睁地看着方夏和符堇,步入前人的后尘,他也是不愿见到的。
“在想什么呢?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方夏拿着豆腐羹的勺子,在对面耿书郸眼前晃了晃,“愁眉苦脸的,你又被你家那位逮着了?”
方夏说的是耿书郸的那位同性恋人楚稷,他之前跟着耿书郸学习的两个月里,那位楚总没少找上来,每次耿书郸躲他都跟躲债似的。
“什么我家那位?我跟楚稷早分手。”耿书郸拿筷子在面前的空盘上点了,回到正题,“你是说在这里见到了玄雍派的邹无邙,和跟鬼宗门相关的苏闻吗?”
“对。”方夏盛了一碗豆腐羹放在符堇面前,然后又开始给自己盛。
“那就是说耿家情报网接到的消息没错了。”耿书郸道,“耿家情报网接到消息,说门派在这边有小动作,我是先过来核实情况的。”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