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眼,路都走不动了。
肖衍也被这近乎灼人的风情震了一下,整个人都微微有些恍惚,而恍惚中又奇异地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正打算出声问问她的来历,忽然就看到了美人的下一个动作,顿时恍惚尽散,变成了囧囧有神。
只见这恨不能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的,从打扮来看身份绝对不俗的美人,径自走到了那端着红烧肉的下人面前,完全没在意那直勾勾的眼神,便自顾自旁若无人地稍稍俯下身,对着那盆红乎乎油汪汪的肉左右看了看,又极其专注地嗅了嗅,绝美的脸上露出了……近乎垂涎欲滴的表情。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一直延伸到整体气质,都是很容易给他的皮相加分或减分的。
美人爱美食很正常,美人看到美食眼睛发亮也很正常,可眼前这人的举止,却让人想到眼睛都绿了的饿狼,与她无可挑剔的皮相形成了强烈的违和感。
在她直接张开嘴,对着盆里的肉就要咬下去时,肖衍终于忍不住了:“那个,这位姑娘……”
唔,这可是专门给大胃王饕餮做的肉呀。不管这美人是谁,敢于虎口截食,若不提醒一下,恐怕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孰料他这一出声,对方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竟是整个人一抖,倏然转身,双手结了个印在身前,看向肖衍时瞪大的眼睛显得有点恐怖:“你是什么人?!”
“……我一直在这儿做菜。”肖衍被这反应吓了一跳,难不成这姑娘压根就没发现厨房里还有他这么个大活人?
自己虽然一面做东西一面习惯性地运起了功法,把自身的气息收敛再收敛,存在感降得极低,寻常人一时不察也不是不可能,可这位都走到门边了,难道还看不到他?难道那盆红烧肉就这么有吸引力?
受了惊吓后显得有些狰狞的美人马上又缓和了下来,一个柔柔的笑容如水一般在她眼角眉梢晕开:“咦,是吗?你是新来的厨子吗?这菜是你做的?我好像从来没闻到过这样的味道,你……”
一边说,一边款款进了厨房,与之前的急切不同,如风摆杨柳,风情无限。那笑意越来越浓,占据了肖衍所有的视线,那眼睛仿佛会说话,盯着肖衍仿佛无辜,又仿佛带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真美。
美得像一个搔首弄姿的符号。
本身没有一点个性,随时准备迎合对方的喜好,像水一样倾注到某个模子中,瞬间调整成别人想要的姿态。
肖衍默默地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姑娘,有话就在那儿说吧,别靠近了。我刚成亲没两天,不想闹家庭矛盾。”
对方笑得太勾人,如果靠得再近一点,万一被饕餮看到,那绝对比抢了他的红烧肉还严重,自己估计不会赞同他没弄明白情况就撕人,到时候安抚一只暴躁的老虎可是件麻烦事儿。
几步开外的美人儿又露出一点诧异,却领会错了肖衍的意思,以为这是男人惯有的偷吃前的装模作样,很快笑得更迷人了:“哟,新婚呀?难不成娶了个母老虎,看你跟别人说两句话都不成?”
不是母老虎,是只威风凛凛的带着翅膀头上带角的饕餮,虽然模样有点像老虎,战斗力可跟老虎不是一个重量级。
肖衍再次往后挪了两步:“姑娘,请问你是?与夏公主的关系是……?”
“你是新来的厨子,你没听说过我?”那人眨眨眼,无辜似地回望肖衍,又向前走了两步,“我……”
话未出口,空气中有什么陡然一变,肖衍只感到眼前一花,所有的景物瞬间扭曲。有什么东西如尖锐的锥子一般直直地钉向自己的脑海深处,眼前绝美的佳人忽然出手,曲指如钩,熟练而狠辣地掏向他心脏的位置。
脸上依旧带着与动作截然不同的笑,宛如一个最温柔的情人,说话声也如同最缱绻的情话:“我本来不过顺道来做点事,可现在,好像非得要了你的命不可了呢——”
下一瞬,她猛然停住身形,飞身急退,笑容被震惊取代。
只见“猎物”脸上那有点恍惚有点痴迷又有点挣扎的模样不见了,神色淡淡,双手结了个奇怪的印,周遭的空气猛然飞速流动起来,竟如同绳子一般想要将她捆死当场。
肖衍晃晃脑袋,虽然早就警觉地调动了大半灵力护着自己,但对方的一击还是让他有点晕乎。可他也不等缓过来,一真的动上手也不管对方到底什么身份了,灵力源源不绝地释放,气流在他的操控下无比听话,团团的风绳将那可疑的女人围得插翅难飞。
“大姐,你对自己的mí_hún术——还是摄魂术?不管什么叫法——也太有信心了一点吧?”肖衍无奈地耸耸肩,“我第一次没中招,你就觉得后头加大了力度就一定会中?”
刚才那情形,他要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个傻子了。
先是有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厨房,端菜的下人若说一时看傻了眼还有可能,人家凑过去要吃他手上端着的肉了,还能无动于衷?
自己出声时,对方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没看到他,而是他气息收敛得跟普通人一样,这个“普通人”却没失了神智,让对方相当奇怪。之后的套近乎和近乎勾引是假,借着说话,以眼睛迷惑住肖衍才是真实目的。
所谓食人花,美人蛇,不外如是。
美人很有几分狼狈,手忙脚乱地去解腰间的什么东西,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