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柔声问:“殷儿这几日身体好些了么?”
木兮道:“元梢仙君已来看过,说是无事了。”
闻言,长褚却蹙起眉,露出了担心神色,木兮奇怪问道:“仙尊为何不喜反忧?”
长褚不着痕迹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在周围后,方叹了口气,问:“你可记得潮吟?”
木兮脸色一变:“怎么?他不是已经死去多年?”
长褚道:“我原将他封印在仙魔交界的峡谷之中,未曾想他不仅侥幸逃生,还卷土重来,有意复仇。”
木兮道:“那仙尊可得当心!”
长褚摇摇头,“我倒没什么,关键是殷儿,潮吟对殷儿恨之入骨,他有意要伤害殷儿,却只借机向殷儿下了这不轻不重的小陷阱,我总觉不太踏实。”
潮吟尚在瀛洲界时,就对独享众人偏爱的夫殷十分不满,夫殷当时日子过得浑噩了,未曾把待他爱理不理的潮吟放在心上,木兮与君兮却是看得分明,尤其是帝子檀之乱后,潮吟拎剑直入丰清殿,夫殷正与盈冉作争执,一墙之隔外潮吟被众人拦下,直恨不得投出长剑取夫殷性命。
木兮也皱起眉,“潮吟本就心思深重,这下就麻烦了——陛下可知晓此事?”
长褚道:“切莫让他知晓此事,殷儿如今只当潮吟冲我而来,只要我不出事,他便不会越过我与潮吟正面相对,若是他知晓潮吟待他也有恨,只怕他要以身犯险。”
被长褚塞了个秘密,却不能告诉夫殷,木兮顿时心悬了起来,她问长褚:“可陛下岂不是毫无防备?”
长褚笑着拍了拍木兮的额头。“傻丫头,这不是有你在他身边?”
木兮恍然。
长褚叹道:“听闻近期有不少飞升仙界的修仙者,那秦轧不是说也与其中几人有关系?你小心防备些,莫让殷儿与他们太接近了,若有人奉上东西来,你也尽数扔了。”
木兮颔首,“奴婢知道了。”
谈论过后,木兮领着长褚去书房歇了,没一阵,夫殷便赶了过来,询问长褚情况如何。
长褚摇摇头,“他藏得太深。”
夫殷道:“哥哥可曾见过孙少逍?”
长褚问:“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夫殷细想片刻,答:“我总觉凤族一案,他出现的时间太过蹊跷——按泰恒所言,这人几乎从来不出洞府,偏生凤族出了事,便恰好碰上了路过的他。”
长褚接道:“况且他洞府之中藏宝甚多,一般散仙,甚至仙界仙君,都没几个人有他那样多的仙器重宝,交游亦是泰恒友人中最多的一位。”
两兄弟相继说了些自己的怀疑,对视一阵,夫殷苦笑说了句:“可惜都是推测。”
房中安静良久,夫殷忽然问:“哥哥可是将泰恒接去了瀛洲界?”
长褚讶道:“你舍得从他身上下手?”
夫殷被长褚这样暗示性的取笑,脸上不禁一红,连忙解释道:“他手上有溯时镜。”
长褚思索一番,“溯时镜——”
目前来看,溯时镜是潮吟留下的唯一线索,他们如想进行下一步,还得从溯时镜下手。
长褚膝下有三子,最小的一个方才八岁,名唤尧佳,居于十八阁中的卫秧阁中。这日踏云山猫顽皮溜进了卫秧阁,泰恒在阁前来回走了几圈,不知该如何进去说道,尧佳却抱着猫儿从门里走了出来。
泰恒心中一喜。
尧佳是个娃娃脸,许是因为和夫殷或多或少有些血缘关系,眉眼总有几分像他。
年纪虽小,脸却板着,分明想做出一副大人模样,双手倒把踏云山猫抱得死紧,丝毫要放手的迹象都无,这幅自相矛盾的模样也像极了夫殷。
“这是你的猫儿?”尧佳奶声奶气的问。
泰恒忍着笑意,“是。”
尧佳眼神纠结,外强中干,“可否借我几日?”
泰恒想了想,答:“自然可以,只是我孤身来此做客,也不识得他人,少了猫儿作伴终归寂寞——”
“那没关系!”尧佳眼睛一亮,撤了那副沉稳模样,急急道:“你也一同进来,与我一道玩耍!”
泰恒笑着应是。
他随着尧佳进了卫秧阁,尧佳没一会便暴露了小孩子的心性,和踏云山猫玩作了一团。
泰恒在一侧笑看着,时不时搭几句话,尧佳年纪尚小,藏不住话,可知晓的也不多,泰恒套了些话,他也答不上来,只道不知。
泰恒无奈,心道还需得想办法与另外两位殿下套套近乎,嘴上便也与这一问三不知的尧佳闲聊了起来。
尧佳抱着猫儿,忽然道:“凤凰,你说我五叔厉不厉害?”
五叔便是夫殷。
泰恒答:“你五叔乃仙界之主,自然厉害。”
尧佳说起夫殷来,眼中尽是崇敬的光,“我父亲也说五叔厉害呢!我以后想成为五叔那样的人,做仙界之主。”
黄口小儿之言,当不得真。
泰恒笑道:“那你还需得磨炼数千年。”
尧佳坐在泰恒身边,一手抓了泰恒袖摆,一双眼直盯泰恒,得意道:“凤凰,我爹爹也说我需得磨炼数千年才行,可我想比五叔更厉害,他七百岁做了天帝,我要比他用更少时间才行!”
泰恒不自觉轻笑出声,笑至一半,脸色又瞬间一僵。
夫殷弑杀盈冉的当年继承了帝位,时年七百余岁,盈冉却只陪了夫殷五百载。
这两人,当真不是双胞兄弟啊。
泰恒心只如冷风携刃无情搜刮,他喜欢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