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这么说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历史上在库页岛南、北部区域持续多年的“山丹贸易”可是大大有名的,所谓的山丹贸易,其实最初主要指的就是居住在黑龙江中下游地区的各少数民族——也就是山丹人,与跨海前来库页岛的虾夷地的阿伊努人,以及本岛北方原住民如鄂伦春人、费雅喀人等之间进行的易货交易,后来这个贸易又加入了松前藩的日本人。
这个贸易的规模在此时虽然不是很大,但在本地区(黑龙江下游、库页岛、鄂霍次克海周边、虾夷地以及日本松前藩)却极为重要,影响也很大。从大陆上过来的山丹人携带了衣服等各种消费品,阿伊努人携带了鱼干等商品,日本人携带了丝绢等商品,而本地的原住民则提供了大量名贵皮毛、鹏羽等稀缺商品,双方在库页岛上共同进行易货贸易。
“为什么称呼那些前来交易的大陆上的满洲人为山丹人?”站在出发前往大泊港的“破浪”号探险船前甲板上,安处少尉有些疑惑地向李毅询问道。
“这是日本人的叫法。”李毅干脆地说道,“日本人最初是从阿伊努人的传闻中知道了山丹人这个称呼。而所谓的山丹,其实很可能是山鞑的音译。因为那时候附近的居民都称呼黑龙江中下游的那些各民族人为鞑靼人,而山鞑其实就是居住在山里的鞑靼人的意思,久而久之就被讹传成了山丹人。反正你知道意思就行了。这些山丹人在我看来其实就是建州女真一直在捕捉的生女真而已。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以渔猎为生。还处在原始社会的层次,不过他们确实也是非常合格的炮灰武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最好也招揽、拉拢一些,这样也变相削弱了满清的后劲。”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遇上松前藩的日本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可以用商品向他们交换一些他们手头的阿依努奴隶。他们在虾夷地与阿伊努人进行着长期的战争,并且还占了一定的上风,我想我们可以向他们购买一些奴隶。这应该非常廉价。而我们目前正在寻找的煤矿,以后一旦开发起来肯定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安处右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你还想花钱买奴隶?你脑子坏掉了吧?”李毅不满地拍了一下安处的后脑勺,说道:“缺奴隶上岸去劫掠朝鲜人就行了,何必花钱买?算了,不和你扯这个了,大泊港快到了,注意操纵船只,这个港口的水深很一般,尽量走航道中心。”
大泊港是此时南库页岛地区有数的大港。山丹贸易的很大一部分便是在此地进行的。大泊港这个名称也是后世日本人占据库页岛时的名称,李毅直接就拿了过来用。至于此时这里叫什么名字。大约是叫母子泊的样子,意思是指这里有一大一小、一内一外两个锚泊地。这个港口在后世时是俄罗斯的一处海军基地,大名唤做科尔萨科夫便是,在库页岛也算是一个数得着的大港了。
今天已经是6月24日了,按照计划,李毅等人不会再在这里停留过长时间,因此他迫切地想在走之前与这里的原住民甚至海峡对面的日本人搭上线,以尽快打开这里的局面。大泊港内停泊着数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其中既有制造简陋的独木舟,也有拥有高大船楼的大船。黑龙江流域各民族的文明水平都很低,造船技术就更不说了,也许造一艘独木舟对他们来说都算是高科技,因此这艘停泊在众多独木舟中间的不小的帆船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破浪”号吞吐着白烟,小心翼翼地停泊在大泊港外港的深水航道内。随着水手长的一声大喊,船舷两侧几乎同时放下了大量的小艇,强森上士在一群东岸水手的护卫下搭乘小艇朝岸上划去。
岸上有数十间简陋的木屋,还有一大片平整的草地。草地上,穿着各种服装、操着各种口音的原住民正在进行着贸易,只不过“破浪”号入港的动静实在太大,这一刻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互相之间的交易,朝港口上看去。在他们看来,码头上那艘正缓缓停下的船只比日本人的楼船还要高大许多,也要漂亮许多。只是那不停地吞吐着烟雾的烟囱让人感觉有些奇怪,也令人有些恐惧,尤其是船只驶近后划水明轮桨的巨大身姿更是深深震撼了眼前这帮土包子们,有些不明所以的鄂伦春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草地上。
这一定是神灵的杰作!更多的原住民如费雅喀人、乌尔奇人、阿依努人也跪了下来,他们虔诚地朝船只所在方向跪拜着,嘴里还喃喃自语,仿佛在祈求着什么。只有那些见过世面的部分山鞑人、松前藩的日本人和少数跨海而来的虾夷地阿依努人依旧站在那里,神情复杂地看着码头上的那艘威武的大船。
强森上士小心翼翼地站在大泊港的海滩上,他身边围着数十名上好弹药的持枪水手,在他身侧,还有来自国家情报总局的探长许小次郎。小次郎原本是第一批移居东岸的日本破落武士后裔,曾长期在东岸驻波尔多情报站服役,后来他的上级许信考虑到他没个姓氏也不像话,便提议他改姓许。原以为他可能会不太愿意,没想到小次郎听后欣喜若狂,当场答应改姓许,并以许信的家臣自居。
此次小次郎跟随探险船队一起出发到远东,原本就是预备万一遇到日本人可以方便地由他出面进行交涉。此刻只见他朝强森上士点了点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