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到地方上就亲眼目睹了一场好戏,秦晋刚刚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看着那些收了钱的百姓们再卖力的表演,除了觉得滑稽可笑之外,还有深深的齿冷,盛唐繁华背后却是令人作呕的污秽肮脏。
“使君,崔,崔亮之所以在今日演这一出送万民伞的好戏,一大半是做给您看的。”
赵山河仍旧在不停的爆料,称呼崔亮时也失去了原本尊敬,以此来证明自己完全站在了秦晋的一边。乌护怀忠被气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摩擦不时发出嘎巴之声。
“做给我看?有甚好看的!”
秦晋不解其意,这种事做给自己有什么用呢?他应该做给皇帝,做给史官去看啊。做给皇帝看可以凭此获得晋升之途,做给史官看,可以青史留名。做给自己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郡太守看,他能得到什么?
“崔亮这么做是要给使君下马威啊,如果卑下猜的没错,伺候三天内,使君都见不到崔亮,一直都会有百姓送伞的戏码!”
至此,秦晋已经有些隐隐然发怒,原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他已经有了睁眼闭眼的打算。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崔亮这厮竟然主动打上门了,那就别怪他出手无情了。
秦晋忽然问道:“你不过是郡守府中的杂役,怎么可能知晓如此多的内幕?”
赵山河道:“使君有所不知,崔亮自认郡守以来,爱用识文断字的杂役充任佐杂之任,卑下侥幸识得几个字,所以又在郡守府中担着差遣……”
秦晋心中了然,崔亮行事如此与众不同,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图谋,这时再想起周匄对崔亮的指控,便觉得有八成可能是真的。他站在巷口望着那些卖力演出的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也愈发的阴冷。
“好!既然你在崔亮手下做事,皇甫恪谋反的内情,便说一说吧!”
赵山河哪想得到秦晋的思维跳跃如此之快,当时就被吓的面无血色,再一次跪了下来,语无伦次的说着:“使君饶命,饶命啊,皇甫恪谋反的内情,卑下的确不知,不知啊!”
秦晋旁敲侧击了一阵,才确信赵山河的确不知道崔亮与皇甫恪谋反之间有什么牵连。这件事暂且搁置下,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此事大白于天下。
“回去继续当你的差,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到时会有人与你联系的!”
秦晋这番话大有交代叮嘱心腹的意味,赵山河常常虚了一口气,面露些许喜色,又是连连磕头谢恩,连不迭的表忠心。
赶回驿馆的路上,乌护怀忠仍旧怒意不止,抱怨秦晋太软弱了,难道对方欺到头上,还要忍下这口恶气吗?
秦晋连声冷笑,他当然不会忍,而且还要让对方知道,惹到了他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当日晚间,一骑飞驰入城,然后又在守城军卒的引领下直奔驿馆,是杜乾运回来了。
杜乾运一见到秦晋整个人就像散架了一样瘫软在地上,秦晋连忙唤随从将他扶到了卧榻上,又使人端来热腾腾的茶汤。
一大口茶汤灌下肚,杜乾运才长出一口气,然而却并不急于说话,只看着周围忙碌的随从。
秦晋当即将所有人打法了出去,这才道:“说吧!”
“对方说,可以一谈,然则有个条件,须用一个人的首级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