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大庆皇城的平原上,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朝前进发。
八十四云骑走在全军的最前面,骑士们斩云刃在腰侧,黑色的斗篷如云一样在风中飘荡;紧随八十四云骑开达的,是八方军轻骑师,挎弓提剑,护身的银铠在晨光中灼灼闪亮。肩扛长枪
长矛的步兵大军走在轻骑兵的后面,最后压阵的是头顶钢盔,马身紧裹皮甲,冲击力无可匹敌的重骑兵。粮草辎重井井有条,增援军团装备精良。
各路团队一路接着一路,连绵不绝,仰望后军,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
部队的斗志极其高昂,从旗帜,从步伐,从声势来看,这都是一支精锐之师,无可抵抗,气势沉凝,犹如一座座不可摧毁的大山在移动。
这支大军甚至让人注意不到有多少人马,在敌人眼中,只能看到大军如海浪涌来,无穷无尽。
方君乾勒住战马,眼神是淋漓尽致的恨意和热切:“倾宇,前面就是大庆皇城。”短短不到四个月,八分大军就已兵临城下。
雪白轻纱后缓缓传来清淡悦耳的声音:“我看到了。”停顿了一下,“方君乾,你……喜欢这里么?”
方君乾淡淡道:“不,本侯厌恶这个地方。”忽的漠然冷笑,“因为厌恶,所以毁灭。”
因为厌恶,所以毁灭。
纱帘后无双公子微翘唇角,笑容中略带苦涩:不愧是方君乾呀。
“倾宇认为,我军该如何攻克皇城?”方君乾问。如今的方君乾沉着之中透着三分冰冷的睿智和七分热烈的洒脱,一身雕翎戎装更增添了他的男性魅力和对女人的杀伤力,什么少女杀手
少妇杀手之类的,真要比,估计站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肖倾宇强打起精神,“肖某已将京城防部图尽记于心中,军民无辜,若能减少伤亡自然是好。还望小侯爷留普通兵卒一条生路,莫要滥杀无辜血洗皇都
。”
方君乾郁闷:“本侯长得这么像滥杀无辜之徒么?”
肖倾宇勉强一笑:“如此……甚好。”
方君乾没有听到马车帘幕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满载辛酸无奈,郁结惆怅尽积其中。
得知八方军兵临城下宫中早已鸡飞狗跳。方君乾将部队驻扎在城外数里处,每天都有为数不少的人前来投诚。
袁清河趁城中守备混乱之际偷出皇城来到八方军的驻扎地。远远望去,只见两座高耸哨塔矗立于军营大门两侧,一道临时木栅护墙紧密地围在军营四周,营帐两两相对,各营区竟无一兵
一卒乱跑乱窜,凸显了八方军军纪森严。排沟、暗营、拦马、绊马绳,防御设施一应俱全,显示八方军军容严整,守备森严。营帐之间,巡逻的哨兵披坚执锐、井然有序。周围的军营层层叠
叠、错落有致;粮草辎重堆积如山,防备严密。这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气势雄伟,势不可挡。
“拜见公子,拜见侯爷!”
肖倾宇淡淡道:“清河现任京畿都尉,掌管现下京都安危,是肖某的人。”
方小侯爷依然是洒脱不羁的微笑:“本侯和袁将军有过一面之缘。当年震雄之战前替倾宇传信之人就是袁将军吧?”
袁清河一惊:“小侯爷好眼力,正是在下。属下已按公子吩咐下令,明日辰时京城四门全数打开,恭迎侯爷入京!
方君乾快步上前将袁清河从地上搀起,道:“袁将军深明大义,保全无数城中百姓的性命,避免血流成河之惨剧,本侯就此先谢过了。”
肖倾宇和方君乾一直在等,等皇都守卫主动开城投降。即使所有人都意识到嘉睿帝的政权根基彻底崩溃,但八方军却没有就此展开最后攻击,一来,直接受皇帝管辖的十万御林军余威仍
在,若是硬碰硬势必损兵折将。再者,内战本就可耻,再做无谓杀戮无疑更加难堪。
所以,两人决定:围而不攻,攻心为上。而袁清河的到来,无疑预示着:时机成熟了。
翌日辰时,城门配合着攻城准时大开。八方军将士如狼似虎冲入城门,大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八方军来了!八方军来了!”守兵齐齐惨叫,四散逃跑,竟没有几个敢回头停留原地稍作抵抗停留的。
由于实力悬殊,负隅顽抗的尽忠守兵不消一时三刻,登时土崩瓦解。无双公子下令,大军进京后不得扰民,违纪者斩立决。
交代完毕,八十四云骑身先士卒,带领数千精锐士兵杀入皇宫。
猛将虎贲簇拥着绝世双骄慢悠悠来到了皇宫大门前。
白衣宛如冰雪初寂,火服仿佛浴火燃烧。
冰与火重叠,生与死共舞——这是人世间最美丽,也最残酷的一道风景!
屋宇错落,矗立着九十九根沥粉金漆的蟠龙柱,踏在白汉玉砌成的台阶甬道上,仿佛置身于琼宫仙阙中。无一处无不精雕细刻,无一处不金碧辉煌,无一处不绚丽庄严。
这是大庆权利的顶端,皇权的象征——皇宫。
肖倾宇轻轻道:“终于来到了这里。”
方君乾慵懒语调中是欲揽九天的霸气:“这江山,也该改朝换代了!”
迈上殿前台阶,方君乾刚欲伸手推门,却发现身旁之人的身子微不可察地轻轻战栗。
低头看去,肖倾宇苍白**在阳光下宛若透明,单薄的他被包裹在雪白的长袍之中,似乎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温暖的大手覆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