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慢慢抬起来,凌寒等了几秒,毫不犹豫地将食指拉到脱臼,死死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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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谍影25(魇)
年轻人终于用尽全力抬起头来看着跟自己几乎同龄、但是正在折磨自己的人,勉力微笑了:“你也不愿意这么做……”
凌寒的目光从那湿润着的眼睛上移开,轻轻拉动了那根冰冷的中指。
“不愿意,就别这样了吧……”年轻人呢喃了一句,重新垂下头去。凌寒齿间磨响了两声,不顾程非中将不耐烦地轻声咳嗽,劈手就扼住对方的喉咙将他的头固定成了极其难受的、向后仰着的角度:“最后一次,姓名。否则你的手指就不止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年轻人的眸子里迷惘了片刻,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在凌寒松手的瞬间,一个嘶哑却温和的声音说:“孟帆。”
“主使人?”
“不知道。”
孟帆的头再一次被架住了,凌寒让自己表现得愤怒、失控:“不要逼我动用手以外的工具!”
孟帆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眨了眨,然后似乎是笑了一样弯起来,变成了一个迷人的弧度。“真的……不……知道……”被抵住了喉结,他说的断断续续,却很努力,“拿……钱做……事……”
凌寒松开了手,转向程非中将:“还要问什么,长官。”
“没有了。”程非中将冷漠的站起来,却并没有离开,只是走到孟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安静地看着,许久,而后突然挥臂给了他一记极狠的耳光,打得他身子一颤,几乎呻吟出来,没等他有力气偏过头来,又是一下,更狠。大约刺激了耳朵,孟帆费力地晃了晃头,再抬起来的时候,满目失去了焦距的茫然。
“你欠得太多了,”程非中将一字一顿,“这些东西不是‘不知道’就可以敷衍的。你没拿到的东西就在隔壁──它不重要,迟早有一天它会写进军事学院的教科书里给所有人读──你抢走了很多人活着的权利,现在,你想还,也来不及了。”拳头就在孟帆头顶,苏朝宇和凌寒互相看了一眼,却谁也不敢劝。
“中将。”江扬大大方方地推门进来,递上后备队从车祸现场找回来的手机,“首都专线,江元帅。”他看见孟帆软绵绵的手和湿透了的衣衫,忽然明白了什么,就在程非中将离开房间的瞬间,江扬轻轻握了握凌寒冰冷的手,低声说:“离开这儿吧,交给我了。”
孟帆凝视着自己裹成了粽子的手,语气里是几分哀叹:“没有夹板么?”
“闭嘴!”江扬回头怒吼,转身接着呵斥苏朝宇,“苏朝宇少校,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赢到了一次彻底的惩罚──当然,任务没完,我还要你干活,暂且记下,咱们回头再算!”
苏朝宇战战兢兢地看了变成狮子的情人一眼,只能绷紧身体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军礼:“是,长官!苏朝宇知道错误了,下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废话!”江扬从未像今天一样被人兜得团团转,因而怒气格外明显,几乎不像是原来的他,“我再失望的时候,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担的了!”
本来站在屋里执行保卫工作的三个国安部特工面面相觑,都闭紧了嘴巴,垂手站着,低头听帝国最年轻的中将拍着桌子呵斥一个军姿标准的少校──而国家动大力气抓捕的匪徒,却安静地坐在五花大绑的椅子上,任凭军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这时候,凌寒在走廊里叫人去接应散落在各处的情报科人员,三个特工得了特赦一般飞速冲出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军医站起来小声说:“长官,这就好了。”江扬挥了挥手,军医“啪”地盖上医药箱就要走。“等一下。”指挥官终于恢复了正常思考问题的样子,语气柔和很多,他扬起右手示意了一下,“帮我看看外伤。”
苏朝宇像是个宴会上完全被冷落了的孩子,略带愤恨地注视着孟帆。就是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人,这个前几天还告诉自己是个“青年摄影家”的“于希”,居然将一个中将约会少校情人的日子破坏得鸡飞狗跳。
谁知道江扬只让对方留下了医药必需品,没好气地冲着苏朝宇低吼:“没眼色!给我包上!”
苏朝宇哭笑不得地看着离开的军医,小声说:“长官,军医刚走……”
江扬长叹了一声,用完好的左手揉了揉脸,仿佛把标示着“我是指挥官”的那张面具撕掉了,立刻贴上的这张略带委屈的年轻面孔叫做“我是受伤的江扬”。
“快点,包好了我们就跟他死磕。”江扬用脚尖指了指完全动不得的孟帆。
苏朝宇依言,咬开了缓释胶囊滴在不浅的伤口里,轻轻涂着药粉。江扬毫不掩饰地狠狠踩了苏朝宇一脚:“轻点!”
“这是个技术活儿!”低吼的苏朝宇心里很感激这一脚,这说明,至少现在,这个几天没见的情人不会再装出“老大”的样子来吓唬他,尽管他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情。
“我哪里好意思跟军医喊疼?”江扬理直气壮地说,尽管声音很小,还是被孟帆听去,并回应了一声清晰地哂笑。
没有让苏朝宇完成绷带的蝴蝶结,江扬忽然抽回手,用牙齿系了个死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孟帆面前稳稳停住:“觉得被冷落了是吧?好,现在开始,陪你玩儿。”
天气阴晴不定。内陆的春天总是这样莫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