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亦身下的锦褥。
一直无情无义的人,在得到自己一直都向往的幸福后开始想相信一些人,想付出一番自己的情意的时候却会遭到如此的背叛。
水寒可以想象出,红叶在看到地上的尸体和井壁上那三枚铜钉,在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过错才让一个本应十分幸福的四口之家转眼间就家破人亡,让自己本已得到的幸福再度远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那般恨又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所以静皇叔才会说红叶是一个被伤怕了的人,一个再也伤不起的人。黑暗中,水寒的眼眸失去了些许的神采,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住了身下轩辕亦的脖子,头又往轩辕亦的胸口偎了偎。
“红叶不是他的本名,他本名楚迪,改了这个名字是为了他的一双儿女,小鸿和叶子。”停了片刻,低低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家里出事的时候,父皇和你静皇叔也在乾州,也亲眼目睹了院内的场景……父皇只能说,太惨了……”搂着怀中少年后背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收紧,轩辕亦轻轻甩了甩头,不愿意去想那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那时候的红叶站在门口,看着院内的情景,还有青砖井壁上的枚铜钉整个人都傻掉了。竟如废人一般不声不响不言不语,如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七日之后,看着妻子儿女下葬后,立了墓碑,红叶便带了宝剑一声不响了离开了乾州。
之后的几年,红叶为报仇开始追杀绝叉和孤星。绝叉虽然最终死在他剑下,他自己却也差一点死在孤星派出来追杀他的人手上。
时至今日,想到那日看着那个浑身上下全都被鲜血浸透的人就那样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时,从心底冒出来的那股寒意轩辕亦还记得清清楚楚。
在耗费了几年的光阴后,红叶终于明白,单凭一已之力,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铲除孤星,无法替自己的妻子和那一双可爱的儿女报仇。
可是一个孤单惯了没有任何亲朋好友的杀手,又哪里会有能协助报仇雪恨的人。直到他想到了若干年前曾与他一道仗剑江湖现在已成为飞岚之主的轩辕亦。
低低的声音在秋香色的锦帐内回响,轩辕亦紧紧的搂着怀中少年的身体,似是在安慰少年,又好像是在少年身上寻求安慰。
“后来,红叶接替了你静皇叔,成了父皇的三卫总管,不过那日父皇也应了他一件事。”
“是什么?”
“父皇就他,再入江湖之日便是他报仇雪恨之时。”
“所以父皇才会说,从咱们离宫,红叶的伤痛就被揭开了啊。可是既然乾州是红叶的伤心之地,父皇为什么还要绕道乾州呢?”
“来乾州不是因为寒儿要吃这里的开河鱼么?”一声轻笑自耳边响起,引得水寒缩了缩脖子。
“是你故意的。”用怒河的开河鱼来引诱他说要往乾州来。暗处,水寒撇了撇嘴。
“就算不绕道,红叶也必定会来。”自己引了他来也不过是提前了了他一桩心事,让他再看看那个伤心之地,“不过,红叶和你静皇叔都要离开,铸剑山庄和三卫也要分出人手去对付孤星,到时候父皇的寒儿可要忙上加忙了。”现在天下乱象已生,这般飞岚皇室和铸剑山庄都无法控制的存在,又与自己的股肱之臣有如此渊源,孤星还是早些除去的好。
这一点,水寒虽然也明白,也就并未插话,只是在片刻之后不满的嘟了嘴,“虽然说铸剑山庄寒儿当家,父皇总不会真的不管不问吧。”
“呵呵,那要看寒儿的表现了。”又是一声低笑。
“什么表现?”水寒不明所以。
“自然是……”拖长的尾间没了下文,本是搂在水寒后背的手,顺着丝一般光滑的皮肤滑到少年紧致的腰上,然后继续向下滑去。
“轩辕亦,这种话你竟然说得出品。”一声暴喝自帐内响起,随着话音落下,本是放置一侧的枕头便被水寒捂到轩辕亦的脸上。
“父皇闹着玩的。寒儿,睡吧,天太晚了。”闷闷的声音响起,整张俊脸被压在枕头下面,轩辕亦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水寒竖了耳朵,远处更梆响起,已是三更天,再有不到三个时辰天就又要亮了。
“嗯。”虽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水寒和轩辕亦却都知道,今夜注定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听到和想起红叶如此悲惨的过往,此时此刻,两人都是睡意全无。
第二日清晨,直到天这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水寒再次醒来的时间,已近中午。觉察到锦帐内的被褥全部都被换过,身上也被打理的清爽清爽干干净净的,小脸一红,水寒便将头埋到了床上两人的枕头中间。
紧接着他便想起昨夜轩辕亦说的红叶的过往,清秀的小脸上立刻笼上一层寒霜。七刹孤星么?要不了多久本王定会让这名号在江湖中永远消失。眯了清亮的双眸,水寒忍不住咬了咬牙。
江湖卷 第二十一章 船到桥头
水寒起身时已是午饭时间,若是再出发,走不出多远就又要住宿。而且按脚程和时间算,赶到下一个住宿的镇店最早也要天黑,所以轩辕亦和水寒这一行人就又在乾州留了一日。
一日一夜的休整后,第二天早饭用过,铸剑山庄的这一行人才又上路了。
几百人的队伍,数量装饰华丽的马车在平整宽阔的官道上行进,你往常一样引来过往行人车辆或好奇或艳羡的目光。数日的行踪跟出来的庄客早已习惯了被别人注视,旁若无人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