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翕的心情非常的好,小孩儿心思都摆在脸上,一清二楚。
他小小的手来回挥了挥:“大家都找个地方先坐好,听我来说。”
小伙子们快速散开,全围着湖边的草堆一屁股坐了下来,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又响起来:楚哥儿,今个我们玩什么?”
“今个我过生。”楚翕小霸王似的叉着腰:“我们来玩个新花样。”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楚翕牵着江渺找了个高处坐下,他向下压了压掌心示意大家安静,又说:“今个我扮我皇上姑父,尔等都是我的臣子,我们也来一场金銮殿议政,你们说,可好!”
朝堂之上,文武权臣,英雄倍出,无人不钦佩艳羡。
小崽子们个个揣着个成大事的梦,激动不已,纷纷又吵起来哪个要当将军,哪个又要扮太傅。
“渺渺妹妹,今天你做皇后娘娘好不好?”
江渺歪了歪头表示不理解。
“就是哥哥的新娘子!”楚翕赶忙给她解释道。
他最喜欢瓷娃娃一样漂亮的江渺妹妹了,这么好看的江渺妹妹做自己的新娘子。
“我娘亲说了,我的新娘子就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渺渺妹妹你愿意和哥哥过一辈子么?”他小大人似的摸摸江渺的小脑袋。
江渺打小就喜欢跟着楚翕的屁股后面跑,虽然暂时理解不了一辈子的含义,但想着是跟楚翕在一起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当下立即点了点头,道:“渺渺最喜欢楚翕哥哥了,渺渺愿意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楚翕开心地豁起嘴笑,眼睛都眯成了缝。
他们不但扮了一把朝堂议政,甚至还接着要扮微服私寻。
陈严大公子甚至亲自去府上下人都去得少的柴房里找到个大点的木盆,几个人轮番换手抬了一路,给它推进河水里后都累的有些气喘。
木质厚重的木盆在水中转了一圈,吃水线颠颠卡在三分之一上面一点。
楚翕先一步跨了进去,陈严又抱起江渺递了过去,楚翕抵着盆沿去抱只比自己小一些的江渺,小姑娘害怕极了,紧紧地拽住他的外衫。
电闪雷鸣间,也不知是陈严忽然撒了手还是一时水流过急。
眨眼间的功夫,木盆不堪重负整个向一边倾翻,连带着楚翕和江渺一起掉进了水中!
水漫过楚翕感官的前一刻,他还能听见杂乱无章的哭闹声和不知是谁发出的尖叫声。
他还没来得及被恐惧包裹就被求生本能驱使的江渺整个缠住了幼小的身子。
楚翕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挣扎着要起身,张开嘴想要呼救,却被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攻城略地的河水堵住了口舌。
稚童不知生死,但能体会恐惧,但时间太短,来不及到来的恐惧,先被伤感占了窝了。
楚翕想,他是不是再也见不着疼爱他的娘亲了?
锅里还热着的软米糕点,是不是也吃不着了?
真是太难过了…
只是这股伤悲怀秋的沉重心思,他还没来的急多体会一秒,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住了身子。
再下一秒,挣脱不得的紧缚感也消失不见了,楚翕呛了好几口水,还没缓过气来便贪婪地汲取满世界甘甜的氧气。
气管里残存的河水偏要与大量涌入的氧气拼死一搏。
楚翕咳得昏天暗地。
前后没有几分钟,因为被救上来的及时,两个小不点也只不过喝了个水饱,只是都吓坏了,江渺缓过来之后,一刻不停的大哭,岸上的几个没好到哪里去的终于被着哭声惊醒,缓过神来忙手忙脚地去哄哭红脸的小妹妹。
楚翕旁边一时聚起了很多人,周围都是杂乱的声音,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还有毛头儿的哭声,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一直守在一旁,耐着性子帮他顺着气。
楚翕咳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背后那只不知是谁的手也顺势停下向旁边抽了出去。
楚翕下意识地一伸手,拽住了那人的衣摆。
两人一齐低头去看他湿漉漉的小爪子。
楚翕顺着衣摆猛地抬头,终于是看清了面前的那张表情冷淡的脸。
那人看上去大他许多,全身已经湿透,就连发髻上拴着的布绳都还在滴着水。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楚翕想松开的手到底没有松开。
粗质的布料扎在他的手心。
丝丝密密的,有些没由来的痒。
“是你救我们上来的么?”他问。
那人看了他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拽了拽被他拉住的衣角企图站起身来。
难得恐惧的情绪还没来的及回味,楚翕傲慢的劲子就一下子又回来了。
他拽着衣角不撒手,自以为语气不善的发问:
“我叫楚翕。你又是谁?”
那人皱眉看着自己的衣角,最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芒,锋芒的那个芒。”
——
陈大将军气得暴跳如雷,陈严差点被罚着顶着那个斗大的罪魁祸首跪穿祠堂的地砖。
好在闻讯赶来的楚太尉夫妇通情达理地替他求情,才最终幸免,只是罚着关禁闭反思自己的过错。
楚翕被好大一通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语句轮番轰炸,临着要被带回去了,他却怎么都不愿意走了。
他执拗地指了指待在角落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救命恩人道:
“爹,娘亲,刚刚是这个人救我上得岸。”
萧芒瞬间就被陈将军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