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防御工事还有老远,我们的车就停了下来。我从窗口望去,只见路边站着两名大尉,正在和刚从挎斗里下车的团参谋长交谈着。
通过团参谋长的介绍。我才知道这两名大尉就是一营二营的营长,是接到了团长的电话,知道我们要来视察,而特意到路边来等我们的。
阿帕纳先科和两名大尉握手以后。目无表情地说:“带我们去看看你们修建的东西,看是不是能让人满意。”
我们先视察的是二营的防御工事,二营长在前面引路,我和阿帕纳先科跟在他的后面,团参谋长和一营长在我们后面五六步的地方。再远就是尤先科和警卫班的战士。
二营长领着我们参观完了二营修建的工事,我们又来到了一营的防御地带。说实话,虽然我是奉命来检查工事的修筑情况,可我却是一个外行,看看热闹还行,要让我指出修筑的工事存在什么问题,我还真说不出来。
不过好在有阿帕纳先科帮忙,我就省心多了。他不光站在地平面上察看各个火力点,还走进战壕,用自己的身材来丈量战壕的高低和宽窄。还不时地用拳头敲敲加固工事的木头,看是不是固定牢靠了。
视察得差不多了,阿帕纳先科停住脚步,对当向导的一营长说道:“大尉同志,你们营和二营都修得还可以,不错,很不错。”
我站在战壕的南侧向远方望去,想试试能否看到远处的德军阵地,结果除了宽阔的平原以外,根本看不到德军工事的踪影。我朝团参谋长招了招手。等他站到我身边的时,我指着远处问道:“参谋长同志,不知道这里离德国人的防线有多远?”
“至少间隔五公里,将军同志。”团参谋长回答得非常利索。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在左前百米开外,有个小土坡,高度只有二三十米,正面宽度不过一百来米,纵深就七八十米,此刻上面有不少人正在紧张地修筑着工事。
阿帕纳先科走到我的身边。好奇地问:“奥夏宁娜同志,您在看什么?”
我用手指向自己正在看的那个土坡,对阿帕纳先科说:“诺,副司令员同志,那里有一个小土坡,看样子一营的同志正打算将它改建成一个火力支撑点。”
阿帕纳先科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没错,我也看到了,那里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火力支撑点,等敌人进攻一营主阵地时,从侧面给敌人以重大的杀伤。”
我听了阿帕纳先科的话以后,缓缓地摇摇头说:“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把这里作为一个火力支撑点,是不太明智的。”
“为什么?”听到我这么说,阿帕纳先科的眉头紧皱起来,不解地反问道:“奥夏宁娜同志,能说说您的理由吗?”
我指着远处的土坡,对阿帕纳先科说道:“副司令同志,您看看,那个土坡的坡度平缓,而且面积狭小。在上面的兵力摆得少了,起不了打击德军侧翼的作用;摆的兵力太多,则会在敌人的炮火或轰炸中伤亡惨重。既然是这么一个易攻难守的地势,就没有专门在上面修筑防御阵地的必要。”
“可是,奥夏宁娜同志。”阿帕纳先科不满地反驳我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人占领那里,并将其变为进攻出发点,而无所作为吗?”
“副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看到不光阿帕纳先科的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而另外几名指挥员也凑到一块,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我咳嗽一声,大声地对他们说道:“对这种前沿不易防守的小高地,虽然不用修筑什么防御工事,但可以派出小部队,携带冲锋枪、机枪等自动火器进行防御。等敌人向我们发起进攻时,先用火力尽可能对敌人进行杀伤,然后分散隐蔽地撤回到主阵地。……”
我说到这里时,发现阿帕纳先科紧缩的眉头舒展开了,脸上也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便趁热打铁地说:“等敌人占领阵地立足未稳时,再以猛烈的炮火覆盖高地,接着以反冲击将高地夺回。在这样反复的拉锯中,大量地消耗掉敌人的有生力量。”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旁边的一营长听完我的话,不禁兴奋的地叫了起来。
团参谋长连忙走过来在他的后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同时斥责他说:“你瞎叫什么!”
而阿帕纳先科却不以为然地冲团参谋长摆摆手,笑容满面地问一营长:“大尉同志,您明白什么了?说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一营长看了我们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将军同志刚刚之所以不建议我们在小高地上修筑防御工事,原来是怕德军占领高地后,利用这些工事来负隅顽抗,从而加大我反击部队的伤亡。”
“没错,大尉同志。”我等一营长说完后,立即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同时还补充说:“虽然敌人进攻时,我们只能进行防守。但不能单纯地为了防御而防御,还要利用各种有利的时机,对敌人实施反击。明白了吗?”
“明白了!”团参谋长和两个营长整齐地回答道。
“既然明白了,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阿帕纳先科显然是接受我提出的方案,立即吩咐一营长:“大尉同志,你还不派人将修工事的战士撤回来,忙了那么久,相信他们也累了,就让他们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