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情颇为介怀。想必,他因为亡妻,对那个眉儿很好,结果,那些人却对眉儿作出了那种事。他一定以为,我因为嫉妒,才指使人那么做……前因后果,符合若节,又怎由他不信?……当他知道消息的时候,不知会怎么想?伤心?愤怒?绝望?恐惧?……亲手带大的孩子,竟是这样一个残暴狠戾,无情无义,独占欲强到可怕的人,会放弃,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所以,对这样一个人,即使在事败之后,他也是不愿解释,不屑解释,若不是那天我把他逼到极限,恐怕,他连那样质问的话,也不会说吧?

恍惚之时,只听玄瑛继续说道,“臣当日听了,颇为诧异。那些是什么人,怎会如此大胆?杀害钦犯就算了,连官差都不放过,而且在杀人现场就做起那种事来……于是,我细细问了那人后来的事情。他说,那些人的武功比他们高很多,他们不是对手,最后全军覆没,只他一人伤重昏迷。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埋在厚厚的雪堆里,若不是他和别人的尸体间,有一点小小的空间,他已然憋死了。待他挣扎出来,发现那些人已不在了,他身在离营地很远的地方。他倒是尽责,不顾性命,又赶了回去,可却见到一群野狼已侵占了那片营地,营地中静无人声,想是所有人都已遇难了……他伤势很重,自知难敌群狼,只得赶回来报信……”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跳,脑中有些晕眩,口中干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难道,真的是我猜的那样……不,不要,那只是失误,那些人,也只是见色起意……只是这样,只是……

这时,就听玄瑛又道,“他向我形容了,当日他们交手的情况,这就更加奇怪了,那些人用的,竟是玄冥教的绝煞剑法。这套剑法,即使在玄冥教中也惟有教主的亲卫才会,所以,应该不是其他人陷害我教。可若是教中人所为,没道理我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我……”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些人早已被灭了口。我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颓然坐下,轻声打断了他,“够了,你可以走了……”

玄瑛一怔,住了口,却没有动。

我心中空空荡荡,脑中却是一片混乱,呆呆坐了半晌,抬眼见他仍在那里,突然,心念一动,蹙眉看了他片刻,看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这时,我已然明白过来,失望和愤怒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骤然开口,厉声斥道,“朕早说过,让你少自作聪明,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谁让你作这些多余的事情!”

玄瑛被我一通发作,吓得脸立时白了,当即跪下道,“臣该死,臣该死,以后再不敢了,请陛下恕罪!”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半晌,才道,“以后把心思多用在正地方上,若再寻隙挑拨生事,休怪朕不客气!……明白了吗?”你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不明白你的用意?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说,那么,真相已经清晰之极了。你若仍然看不明白,又怎能在江湖中活到现在?还给我装出一脸无辜?恐怕,从我让你查这件事开始,你就已经嗅到机会,所以才如此卖力吧?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他眼中一阵惊惶,呆了一下,就连连叩首,口称不敢。我欲待再骂,看到他这个样子,到底有些不忍,冷哼一声,强压怒气,收回视线,挥了挥手。

他一脸青白,又叩了两个头,这才起身,偷眼看看我,被我狠狠一瞪,吓得赶紧垂下了头,躬身后退,直到殿门,方才回手打开门,仓皇而去。

我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站了很久,怒意渐去,凄惶渐生,犹豫半晌,才终于扬声道,“来人,摆驾泠泉宫……”

今日很巧,我去的时候,玄瑾正在宫中,他带着众人,在宫门口迎接了我。

我叫众人平身,对玄瑾道,“你跟朕来。”说着,径自向内走去。他顿了一下,这才跟了上来。

我心中纷乱郁窒,勉强走到半途,已经忍耐不住,猛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众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到众人离开,我却又久久无言。心中怦怦乱跳,一句话在嘴边萦绕半晌,却始终不愿问,不敢问,紧紧盯着小径之畔密密的竹林,只是无语。就见曾经青翠欲滴的满径修竹,枝叶已然枯黄,覆在雪下,显得一派萧索,风过,竹叶轻颤,撒落碎雪如烟,空冷凌乱,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而他,只静静站在我身后,也是一语不发

一时,幽冷的园中,一片寂静,唯闻细雪簌簌,竹叶沙沙。

我沉默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转过头,看着玄瑾问道,“玄瑾,我要你告诉我,晋家那件事,真相到底如何?”

玄瑾正看着我,闻言,神色未变,淡淡道,“臣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当日情况,臣不是已向陛下禀告过了吗?”

我望着他,就见他依然是一身白衣,冰姿雪质,清丽无双,只是,心中却再燃不起往日情怀,而是越来越凉……终于,我轻笑一声道,“是吗?若真是这样,朕应该质疑的,就是茗峰你的办事能力了……朕让你调查卢衡,但是,李青眉这个人,明明与他关系密切,可直到她死,朕在你给的情报里,都没怎么见过她的影子,甚至连名字都未提及……让你暗杀晋荣,很简单的一件事,竟办得一塌糊涂……朕说一定要做的秘密,结果,你的人面对武功差距很大的对手,却用上了独门的绝煞剑法,似乎唯恐别人猜不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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