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惜更为恰当。陵越又是江湖剑客的脾性,如果将欧阳少恭引为知交,现在发现他可能与鬼面人有牵连,一定会非常不痛快吧?难怪,难怪了!陵越一定是怀疑着少恭,少恭此前也提醒过他在陵越面前不可太放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两个人一路沉闷,行至青玉坛,发觉坛中好像少了不少人,连雷严也没在。

尹千觞带着陵越找到炼丹房,那个叫元勿的弟子还守在里面,一开始还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在两人言辞逼问下磕磕绊绊地道出雷严已带着欧阳少恭去了自闲山庄,至于去做什么,这里没人知晓。

陵越慢慢地走近他,目光凌厉:我再问你一件事情,三年前的八月,雷严是否去过天墉城脚下的安陆村?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元勿喘着气望着他,不过三年前,坛主确实不在青玉坛中,他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陵越一个手刀将人劈晕,转头对尹千觞道:我去传信给屠苏,我们在自闲山庄外汇合。

嗯。尹千觞点点头,趁他转身的时候瞟了地上的元勿一眼,心里默默地为他喊了声冤,跟着陵越前脚后脚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荒寂的宅院,枯朽的草木。欧阳少恭一步步跟着雷严走到那块空地上,举目四望,只觉到了幽冥之地。

雷严不耐烦道:少恭,你就不要再推三阻四的了,说什么要顺应天时,本座可没那么多耐心,再不施法,就别再想见到你的巽芳!

好,坛主可不要食言。欧阳少恭自身后取出烛龙之鳞,宝物灵光乍现,他将其慢慢催动,沉声道,烛龙之鳞灵气有限,还需要再等十二个时辰。

那就等你十二个时辰!

欧阳少恭没说话。他刚才跟自己打了个赌,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聊的赌,也不知道那个把戏能不能玩成。

雾气森然,整个林子里散发着阴邪的气息。这里好像很久不曾有人来过,杂草丛生,模糊能看到一条经年的小路,但是已经被掩盖得差不多了。

陵越一路行一路停,留意着脚下的枯枝断叶,找到不少人为踩断的痕迹。就在不久之前,这里有一群人经过,且大多都是练家子。

野兔子箭一般地从他脚边的草窠里蹿出,远远地停下来回头望着他,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里闪着警惕的光,鼻子飞快地翕动着。

陵越低下头看那个草窠,隐约看到一抹幽蓝,他蹲下将那物捡拾起来,神色一时变得万分复杂。

是一只做工精细的香囊,散发着浅淡药香。做工、底纹、就连下方的五彩丝绦都跟他自己腰上的一模一样。欧阳少恭身上常有那么几件配饰,如果少了必定会令人起疑,而这个百草囊,他却很少佩戴过,落在这里,别有用心。

陵越暗暗地想,难道欧阳少恭早就料到雷严会有此一招,所以才特意为自己留了一个线索?如果是那样,他为何又笃定自己会来呢?

陵越将那枚百草囊收好掖在怀中,向远处望了望,乌云盖顶,邪气汇聚,看来目的地就在那里了。

百里屠苏与风晴雪、红玉二人自收到传信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一路打听终于到了这个他人闻之变色的地方,到达山庄门口时看见两只威武张狂的石雕狮子,陵越正与尹千觞等在那里,还带着一只鬼面面具。

我们在雷严的密室中找到了这个面具。陵越将那件铁嘴獠牙的东西递给他。

百里屠苏的手指微颤,忽地将那鬼面具一把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就是他!我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他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

屠苏,你先冷静点,陵越锁着眉道,千万不可冲动行事,不能妄动了焚寂煞气。我们先进去找到少恭,然后再去抓雷严。

百里屠苏重重地一点头,一行人从那两只石雕狮子之间穿过去,前方,又是无边的黑暗。

鬼面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铁水浇铸出来的嘴巴向两边撕扯开,宛如一个狰狞微笑。

这是什么东西?他是谁?我是谁?我是他?不,我不是他,孙月言,贺文君方兰生跌跌撞撞地跑在一条光秃秃的路上,四下里没有人烟,自打他偷偷跟着百里屠苏等人进了这自闲山庄,好像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再也不是他自己,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如果这是真的,那方兰生是谁?如果方兰生是真的,那晋磊又是谁?难道人的一生其实都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大梦?

方兰生从小家教甚严,饱读诗书,但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却无法从他所阅的书文中得到解释,他明明见到了欧阳少恭,明明正在被青玉坛的弟子追杀,现在好像一脚踏入了另一个时空,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异乡人。

路边碎石尘土,满目凄怆,大地广袤,但他无处可去。

虎子!陵越大喊一声,朝着孩子的方向飞奔过去,然而拥入怀中的却是一团诡异的雾气,幼童稚嫩的声音回响不绝。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他的眼角渗出泪痕:哥回来了,你在哪里

纵然很少愿意向他人提及,但是那一道深刻的疤痕藏在心底,每每午夜梦回都将化作巨大的梦魇,像一枚沾了盐水的长鞭,一下下抽打在身上。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双膝无力屈下,跪倒在地,天地混沌,不见光和尘,乌云浓黑如墨,不断地翻滚、缠卷,好像下一刻这四周的景物就要崩塌。这暗无天日的世界,渐渐浑然,像一个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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