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四娘此时只想趁掌门人没回来之前,把事情收拾妥当,如今又有了五夫人的事情做幌子,自思能遮掩过去,就一挥手,做主让人备了软桥,抬了这五夫人出门,去看那老婆婆了。
殷梨亭又同几人客气几句,只那黄冠道人十分不服,但似乎很是惧怕卫四娘,最后也不说话了。
瑶光也很是知趣,只说:多谢几位手下留情半句不提自己拼死血战的事情,又说:若不是几位手下留情,我怕是早就倒下了,各位顾忌我年少,我偏偏还不知进退,实在惭愧。
昆仑各弟子得了台阶下,自然也都顺着下来,还夸瑶光年纪轻轻,就武艺不凡,最后就连那一脸愤愤的黄冠道人西华子都摆着长辈的谱,说了几句指点的话。
就这么客气了一阵子,殷梨亭方才携着瑶光告辞离去。
两人行到殷梨亭落脚处的客栈,进了屋子,瑶光不由得偷偷去瞄殷六侠的脸色,只觉得一向气质宁静温和的殷梨亭,此时眉宇间却多了一抹沉郁难解之色,想起自己的那一封信,心中十分忐忑。
进了门,殷梨亭找客栈小二要了一壶茶,倒了一杯茶,坐在桌前,也不理会瑶光,一径沉思。
瑶光讪讪的走过去,行礼道:六师叔,你怎么来了,还这般巧的救了我?
殷梨亭沉默了一会儿,方道:前些时日,我来此地,与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相约三个月后,在此地比试武艺。只因,武当据此地路程有些远,我便没有回去,索性停留在此等待,省了来回奔波。
瑶光听了一惊,他虽送了信去,但不知后事进展,只觉得这一年都快过去,这事应该早早了解,那纪晓芙喜欢杨逍就嫁过去,自家六叔也可另选贤妻,怎么就要同那杨逍约战了呢?
殷梨亭见他目中闪过惊讶之色,心中料得他七/八分心思,不由得叹了一声,感叹道:瑶光,你自幼早慧,行事之间往往有自己的主见和一番道理,可有的时候,人心又怎是那么简单的事?
瑶光听得此话,不由得觉得身上有些冒冷汗,自思自己这段时日行事,的确不管不顾的一味向前,却从不曾顾虑周围人想法,往往有些想当然,以为事情怎样是好的,便想让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却不知道别人心里是不是也想这样仔细想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替他人决定命运呢?
殷梨亭又正色道:我并不是想责备你什么,只是从你去为三哥寻药一事,就可以猜出你行事的一二。私下里,我们师兄弟其实曾经讨论,为何你宁愿独自一人下山寻药,都不告知我们这些长辈,是我们不够让你信任?七弟最了解你,只说你此行必有危险,所以不愿让我们一起前去,可是,受伤的人是我们的三哥,你也是我们重视的师侄,你若折在这上面,你师父如何想?我们如何想?你这是让我们此生都再难安睡!
你盗药归来,只说是皇室贵族灵药众多,但哪就这么巧,被你遇到这么对症的药效。四哥猜测,你许是遇见了伤三哥的真凶。可你依旧一字不说,只怕是敌人厉害,担心我们冲动寻仇受伤。
与之前一样,对我们却是一片诚心,可你如此作为,真真是小觑了你师父,小觑了我武当众人。若我们真是那等鲁莽自大,冲动寻仇的人,哪里还有武当如今的赫赫声名?
之后,你又因你师父下山一事生恼,一味胡闹,却不知三哥此行是否别有深意,他为什么没带你,想必是让你在山上好好习武成长,不至分心其他杂事
瑶光被他一句句说的无言以对,顿觉之前所为看似神秘,实则处处漏洞,甚是羞愧,只低头不语。
殷梨亭神色凄楚,又道:至于我与峨眉纪姑娘之事,我当承你的情。若非你挑破,只怕我还心心念念的苦等可是,你又把这事看的太简单,如此大事,你就那么一封信寄了过来你就不曾想过,万一这封信中途遗落,或者被别人看到,峨眉武当,还有纪姑娘是何下场?持才傲物,行事鲁莽,刚愎自用。
他停顿了一下,认真的望了过去,道:我虽知你心地纯善,只这些事做的如此粗糙平心而论,你说师叔我说的对是不对?
望着殷梨亭一双诚挚而又端正的眼睛,瑶光羞愧难当。
他斟了一杯茶水,当即翻身跪倒在地,膝行奉上,道:瑶光之前年幼,行事多有乖张任性之处,今日幸得师叔教诲,日后定多加改正,望师叔宽宏。
殷梨亭忙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又伸手扶起他,笑了笑道:哪有做长辈的真心恼你这个小辈的道理。日后行事,多思多想,我说的也未见准都对。你素来行事果断,聪明机变胜我百倍,我不过是略略提醒,望你日后行事不要太过偏颇执拗了。
瑶光连连点头应是,只觉得心中一松,曾经禁锢的枷锁,却原来都是自己在自寻烦恼。
想当初,从山谷中出来,自己居然因惧怕被师叔师伯们责备,就一直在外游荡,让大家担心,实在不该。
又思索自己之前所为,仗着了解剧情的缘故,鲁莽行事之处多不胜数,若非机缘巧合,自己安稳活到现在真可称得上一个奇迹了。
他如今得殷梨亭耐心安慰教导,心中十分感动,只觉得和这位六师叔亲近了很多。这时好奇他与杨逍决斗一事,也不再小心翼翼出言试探,反而直接问道:六师叔,你为何要与杨逍决斗,那纪姑娘的事情,怎么解决的?
殷梨亭眉目间还是难掩沉郁,但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