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号只身难当数拳,它的防护屏在敌军的强攻之中逐渐崩溃,炮弹直接击中舰身。
军舰剧烈震动,轰鸣的爆炸声中,钢筋扭曲的部位发出低沉的鸣叫声。瓦伦丁号就像一头受伤的海兽,被炮弹打得没有招架之力,不断后退。
监控仪表屏上,失压的部分越来越多。亮红灯的区域正在飞速增加,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军舰外层,武器受损失效的警报声也接二连三地响起。
这一艘满员时可搭载一万人的军舰,此时里面只有五百名视死如归的战士,和一名看似除了向神祈祷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的神父。
伊安镇定坐在角落里的椅子里,手中握着圣光架,低头闭目,似乎在祷告。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整个战场,都被他收在辽阔无垠的识海之中。
克鲁维亚军的能量以红色呈现,瓦伦丁号旗舰则为蓝色。交织的炮火,每一条能量轨迹,每一次爆炸,甚至光子弹的每一次调运和发射酝酿,都被伊安敏锐地捕捉到。
经过四个多月的锻炼,伊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能力已比当初在尼姆城时强劲了近十倍。
感知画面不再是模糊的光点,或者一个潜意识,而有了较为清晰的具体影像。
所有的能量都逃不过光明向导编织的这一张网。每一次涌动,流转,就如飞舞的蚊虫,被伊安一网打尽。
他甚至能在识海之中将一切速度放慢,看着炮弹从炮膛里射出,分析出它飞射的轨迹。
瓦伦丁号且战且退,已快要支持不住了。
它已有一半的空间失压,三处分机房受损停机,主机房里的核心机已在超负荷运作,距离崩溃已不远。
而克鲁维亚军的两艘巡航舰已攻到近前,另外一艘即将突破了帝国军的防线。强劲的炮火打得瓦伦丁号遍体鳞伤。
当军舰的加压系统受损停止运作时,莱昂终于下了弃舰的命令。
“全员上机。执行d计划!”
全体士兵将驾驶机甲离开军舰,直面敌军的炮弹,同敌方展开面对面拦截战。
这一批士兵们心中都很清楚,自己从克鲁维亚压倒性的炮火之下生还的可能性非常渺小。但这依旧不会改变他们英勇赴死,为撤离的大部队尽量争取时间的决心。
伊安睁开眼,站了起来,望向正朝他大步走来的莱昂。
“我和你一起走。”伊安镇定地出奇。
莱昂双目泛着血丝,额角滚着热腾腾的汗水,一股浓重的悲怆和决绝之情在胸臆中滚荡。
“我会死。”他说 ,“即使我是黑暗哨兵,我也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去对抗数艘炮火充足的军舰。”
“我知道。”伊安说。
“但是我依旧会战斗到最后一刻。”莱昂说,“我是指挥官,我不会逃跑。”
“我知道。”伊安走到他身边,坚定地说,“我和你一起走。我想,我或许有一个办法。”
*
失压的瓦伦丁正在飞速塌陷,不再适合久留。士兵们立刻驾驶机甲飞离了旗舰。
在他们身后,瓦伦丁号根据系统设定,开始加速朝克鲁维亚的旗舰冲去。
巡航舰暂时顾不上从军舰里撤离出来的帝国军们,掉头追着瓦伦丁号炮火猛攻。
克鲁维亚的旗舰上,系统发出撞击警报。
“炸掉它——”克军指挥官注视着屏幕,咬牙切齿。
一时间,所有炮筒都对准了瓦伦丁号,同时发射。
弹光穿透了瓦伦丁号的身躯的同时,它的自爆系统同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