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壑这次不再不为所动,竟然蹲下来,瞧了会儿那处伤疤,指着它嫌弃:“好丑。”
沈越半是惊喜半是心疼,喜的是寻壑终于懂得回应,疼的是这一道还只是寻壑伤疤的冰山一角,寻壑躯体上的疤痕,道道致命,道道昭示着沈越的罄竹难书。沈越正自责不已,寻壑却突然嘻嘻一笑,紧接着唱道:“丑八怪,没人爱!”
沈越:“……”可仔细体味唱词,沈越一吓,就要安慰寻壑,岂料寻壑又唱一句:“脏东西,道德坏!”
沈越掰正寻壑脸庞,问:“你这是……骂自己?”
寻壑无辜地眨眼,沈越叹息,将人扶起并郑重交代:“你不丑,更不脏,这些话以后别说了!”
随后二人走到一处山间平地,沈越挑了处干爽的石块,让寻壑坐下,又从银狮身上挂着的**里取出杀好的兔子,就地拣拾柴条,生火烧烤。不一会儿香气四溢,兔皮上溢出的热油滴入火中,噼啪作响,沈越切下整块兔腿,拿筷子串了递给寻壑:“吃吧。当年在这山上,咱们也是打了兔子烤着吃,后来你还替我下山捡了好些果子解渴……咦?藏在身后作什么?快吃呀?”
沈越灭了火,就要上前去拿寻壑的兔腿,寻壑却站起后退,并警告:“二爷不要!”
以沈越对沈超和寻壑关系的了解,沈超断断不会对寻壑做出逼迫之事,那么,这个二爷只可能是邬二。
分开那些年,沈越对寻壑记恨在心,除了恨寻壑对沈府的背叛,还有难以启齿的一点,那就是,沈越一度以为,寻壑定是使了当初勾引自己的手段去勾搭邬敬,才叫邬敬对他如此器重。因而,即便邬敬早已灰飞烟灭,但他至今仍是沈越心中的一根刺。
沈越费尽心思带寻壑故地重游,以期唤醒寻壑回忆。关于自己的记忆没唤醒就算了,偏偏惹起仇敌的回忆,沈越一恼,上前去抢寻壑藏起的兔腿:“你不吃就给我!”
“不给!我要留给……留给沈爷!”‘沈爷’二字轻若蚊鸣,但沈越还是听清楚了。
沈越忙追着确认:“你说留给谁?!”
“不能告诉你。”寻壑见退无可退,只得哀求,“二爷不能……不能伤害沈爷……”
沈越只觉得额顶响雷霹雳,平息些会儿,才颤着嗓音追问:“从一开始,你跟着二爷,就是为了保护沈爷?”
寻壑没回答,但仍坚持:“二爷走开!肉留给沈爷!”
答案已呼之欲出,联想起子翀到沈府试探寻壑下落时所说的话,沈越不禁泪目。
沈越虽说过‘不勉强寻壑苟活’,但为病情着想,还是请了一名大夫跟车诊治。眼下大夫刚用过午膳,正铺床准备午休,突地敲门声骤起,来人报出名姓:“是我,沈越。”
“沈老板请进。”
沈越背着寻壑快步入室,对大夫吩咐:“我改变主意了,求先生全力延续阿鲤性命!”
第93章 人生到处知何似4
寻壑因病告假,很快得到批文,沈越便放心带寻壑一路漫游,原本十天的行程,二人竟然走了一个月。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沈越循循善诱,兼之跟车大夫诊治得当,抵达江宁时,寻壑记忆基本恢复如常。
进入仙眠渡,才绕过影壁,沈越远远瞧见楠木厅里有人,待看清模样,沈越不禁大喜,叫道:“钟太医!”
厅内二人,正是钟太医跟殷姨娘。闻声,二人连忙起身,朝沈越行礼。
沈越携着寻壑快步入内,惊喜地问:“钟老怎么会光临寒舍?!”
殷姨娘笑着解释:“自打收到小丘犯病的消息,我就坐卧难安。听说钟太医云游到了江宁,这不,我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