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买药,可惜杜乐章也没能给他指条明路,只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沙城乱转,转着转着隐隐嗅到了一丝异样,便循着那异样跑去,摸到了西门的那间驿站。
里头人太多,他一个人自觉对付不了,便绕了个路从背面过去,远远地一望,便望见了一整个驿站的胡人,片刻便明白过来,这驿站是胡人的据点。
他当机立断想回去禀报给秦既明,多找些人来端了老窝,可临走之前,隐隐约约看见其中一人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走进驿站,那人似乎还抽搐了两下,没死透,他仔细又一看,心道不妙。
这不是那个杜大夫么,还跟宋公子私交甚密,若他就这么回去,这杜乐章肯定活不了,蓝八一拍脑袋,也不管私自行动的责罚,横下了心掏出火折子,将驿站烧着了,趁着里面一群人不备将杜乐章带了出来。
蓝八给杜乐章上药的时候还在想,估计闹了这么大动静,这次不是挨板子就能解决得了的。
这时候身旁又猛地传来“砰”的一声,蓝八手一抖把药洒了半罐在伤口上,转头一看,秦既明掀开帘子飞奔了出去,一旁的桌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有病。”蓝八念叨着,给他翻了个白眼。
秦既明和宋霁回到军营的时候,眼前的境况有些出乎了二人的意料,军中处处皆是肃杀之气,武陵正带着一干士兵飞速往沙城的方向赶去,所到之处飞沙走石,震耳发聩。
“这不是秦承平的计谋?”秦既明望着武陵匆忙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竟派武陵应敌,他不是想借这胡人之手除去军中忤逆他的人,否则至少应该叫陆长年或者我去的。”
他们赶回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沙城的战况竟愈演愈烈,军营之中不断有受伤的士兵被输送回来,炮火和喊杀声也逐渐向军营的方向靠近,似乎是要把军营整个吞噬。
“我去军医帐,”宋霁沉声道,“你怎么办?”
“我……”秦既明略一沉吟,“我跟一同去。”
“为何?”宋霁疑惑。
“武陵的将军又不是白封的,我又没上过战场,不凑这个热闹了,”秦既明正儿八经道,“比起这些,弄清楚局势更重要。”
“军医帐能让你知道什么……”宋霁摇着头,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秦既明被戳得很乐呵,活像只甩着尾巴乐呵呵的大狗缀在宋霁身后,一路跟到了军医帐。
蓝八正琢磨着怎么缠布巾裹伤口,见到宋霁大喜过望,刚要迎上去便见到了缀在他身后的秦既明,吓得腿脚一哆嗦,讪讪笑着往营帐门口挪去。
“那啥……”他顶着秦既明审视的视线蹭到了帐门,“这边就交给宋公子了,属下出去打探个消……”
“慢着——”秦既明伸出胳膊捏住他的后颈,似笑非笑道,“你这灰头土脸的,是去哪儿的坑爬过了?”
“这、这个啊,”蓝八哆嗦地打着哈哈,“说来话长,改日属下……”
“别改日了,现在就说,”宋霁突然开口,“你是在哪儿救的杜乐章,怎么救的,全都讲明白了。”
他转过身紧紧盯着蓝八的后背,眼前秦既明闻言也眯起了眼,两道能杀人的视线齐齐落在蓝八身上,快把他整个身子都劈裂了,只得老老实实地把先前的一切都交代了。
蓝八干巴巴地讲完,只觉得自己小命不保,这回事情闹大了,估计一颗脑袋都不够砍的,谁知秦既明听完竟像没事儿一样松开了他,赶紧恬着脸缩到了一旁的蓝一背后。
“师父。”
“我知道,”宋霁还在处理杜乐章的伤,“小杜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被人下了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