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些人饿的连行动能力都没有,加上病痛的折磨,恐怕对他们来说,死还是一种折磨。
奴颜胸口闷的说不出话,眼里充斥着血丝,恨不得把那个魏国公一家生吞活剥了。
谢疏狂亦是如此。
“你放心,不必你说。我也定会要魏国公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谢疏狂由于心情沉闷,连嗓音都暗哑起来。
见奴颜竟是不管不顾就想去帮那边染病的人,谢疏狂赶紧拉住她,语气里染上几分哀求。
“再等等,奴颜,等药来了你再过去。若是连你都病倒了,谁还能救他们?”
“再等等。”
奴颜摇头,眼里闪着泪花。
“为什么人要分三六九等,为什么他们为官一方,只知道鱼肉百姓,甚至不把百姓放在眼里?”
“不是早就说寒门和世家一视同仁吗?那为什么他们还能如此草菅人命?”
她们是泥腿子出身,可泥腿子出身怎么了?种田的不读书的怎么了?
她们不偷不抢,一年四季辛苦耕种,就算承担那么重的苛税,他们还是在任劳任怨种着。
没有他们,天下粮仓哪得兴满?
没有他们,纵使有将士千万,又哪得粮草行军?
没有他们,那些王孙贵胄又何来的酒池肉林?
说好废除九品中正制,她从来不奢求有人能做到真正的言行如一,但别说一半,眼前的一切,不正说明,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吗?
“不破不立,既然当初的政权让人无法接受,所以被人推翻,那么当这些条律让人无法接受的时候,也会被人推翻。奴颜,这是一个过程。”谢疏狂轻声道。
上一世他受家族从小灌输给他的造福于民的理念影响,所以他殚精竭力,拖着病弱的身躯努力给百姓们创造一番天地。
可谁又念着他的好?
连他唯一在乎的人也要抹杀,他不想再为了别人而活。人嘛,总得自己去搏一搏,方才有出路,他们总把希望寄托给别人,谁又必须救他们呢?
残酷的现实,本来就是人吃人,谢疏狂其实一边心疼他们,一边又忍不住嘲讽他们。
这些村的村民,依照现在的数量来看。都比外面护卫的人多。
更别提最早的时候,那些人数,估计是远远超过那些官兵的。
可他们眼睁睁看着官兵们筑起城墙,将他们锁在里面。
学不会反抗,就任由别人欺凌。哀求?就算头磕死,也不会有人怜悯一群蝼蚁。
奴颜不忍自己再看下去,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于是转身跟着谢疏狂进了最外面的屋子,船家那几个人先进了屋子,到现在还没出来。
奴颜说道:“鼠疫的病症我虽然知道一道方子,可因为感染的病症不一样,有些药也得删减,谢先生您能替我找来十个人试验药吗?”
“估计他们是求之不得。”谢疏狂头也不回,说的十分笃定。
等他们临近屋子的时候,就听的屋子里传来柜倒桌翻的声音。
女人狂躁的声音伴随花瓶被砸碎的声音同时响起:“你滚,给我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我不需要你,我不想你了,给我滚。”
“离娘,离娘你快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传染了?那群狗娘养的,分明答应我要好生招呼你的,你为什么还会被传染……”
老三话还没讲话,就被砸的抱头鼠窜,硬生生被那个叫离娘的给逼出来。
等他出来以后,门猛的就被人给关上。
老三不死心,拍打着木门:“离娘你开门让我看看你,我带了神医,我带了神医来看你,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屋里的哭声一顿:“你……你真的找了神医?”她的语气有些迟疑,却带着希冀。
她希望是真的。
可老三根本就不知道奴颜说的会医术是不是真的,他只想敲开心爱的人的房门,他不想让她一个人面对绝望。
第11章 神医
那名叫离娘留了个心眼,将门偷偷开了条缝,想看看老三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说时迟那时快,老三猛地就将门冲开,力道过大,还带的离娘往后退了好几步惯性撞到身后的梨花木桌上。
老三赶紧将人捞到自己怀中:“离娘,离娘你怎么样?又没伤者。”
奴颜跟了上去,却堵着门不肯让谢疏狂进门。
“谢先生,你身体还没好,不宜进去。就在这里等我。”谢疏狂抿着唇,也不说话。
离娘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上当了,可人都已经进来,还碰了她,后悔已经来不及。
她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心头着实气不过捶了下老三:“你这是,何苦来哉!”
却没用力,老三何尝不知道离娘的用心良苦?
可这个世界上只有离娘一个人对自己好,若是离娘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