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主动开口问:“这附近的城池,哪座最热闹,消息最灵通?”
“要说热闹,自然是这天子脚下的皇城,不过说到消息灵便四通八达,当属百里外的杏城了。”
“杏城?”
“杏城之名取自那里盛产的一种名酒,名酒曰‘杏酒’,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
“停停停,我不喝酒,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吧,我要去杏城。”
“去那里做什么?你该去人少的地方,方便隐蔽行踪。”
“找人。”
“什么人非得不要命地找?”
“我与一些下属失散了,那里头还有我一个朋友。”
微生玦有些不解,凑近她道:“朋友没了可以再交,你看我怎么样?”
江凭阑沉默一会,再开口时语气不似往常强硬,反而有些淡淡的倦意:“我只有一个朋友,从小到大就那么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微生玦却好似全然没听出她话里的寂寥,笑嘻嘻道:“凡事不要说得这么绝对,你信不信,三日内,我定能同你成为朋友。”
她嗤笑一声,没理他。
“不信?不信我们来赌赌。”
“赌什么?”
他神神秘秘地将脑袋探过来,说的却是与赌约无关的话:“听见山下的马蹄声了吗?没猜错的话,父皇已经下了千金令。”
江凭阑侧耳听了听,愣是没听见什么马蹄声,好奇问:“什么是千金令?”
“千金令是江湖上的规矩,千金为饵,请君上钩。”
她闻言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老皇帝见自己宝贝儿子在她手上,不敢明着跟她作对,便请了江湖人士来。
江凭阑不慌不忙,反倒淡淡一笑:“多少人?”
“马蹄声齐整有序,应是出自名门。策马的速度很快,马上人呼吸均匀一丝不乱,应是高手。二十名,二十名高手。”
她望天翻了翻白眼,似乎在计算枪膛里还有几颗子弹。
“你的外家功夫确实很不错,但对上这些内力深厚的高手却未必有胜算。我有办法解决他们,并且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赌什么。”
江凭阑这下倒来了兴致:“说说看。”
“我若输了,便请父皇收回千金令,从此天涯海角,任君逍遥,微生王朝再不干涉。”
“有点意思。”她挑了挑眉,“虽然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倘若我输了呢?”
“你若输了,就代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自然也会请父皇收回成命,并且补上个见面礼。”
“这么说来,你有些吃亏啊。”
“我微生玦就爱吃美人的亏,怎么样,敢不敢赌?”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赌就赌。”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他笑她大敌当前,面色不改,同他笑谈赌约。
她笑他身为人质,从容请缨,替她除去祸患。
江凭阑勒马招呼:“兄弟们,准备干架了。”
大小个子和商陆在她身后齐齐停下,面面相觑。
“小姐,干谁?”
“二十个来送死的人。”
微生玦跟着她下马,手上绳索不知何时不见的,听见这女霸王似的一句,笑着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负手瞧着脚下山路一字一顿道:“五,四,三,二,一。”
“一”字刚落,当先一匹马和那马上的红衣人便恰好撞入五人视线,紧随其后的是其余十九骑,那速度快得根本不像是人,小个子下意识后撤一步。
江凭阑回头瞪他一眼:“江家家训第一条。”
微生玦侧头,似乎对这武学宗门将军世家的家训颇感兴趣,却见小个子上前一步,挺胸收腹,看那模样就差行个军礼:“回小姐,江家家训第一条,永远站在小姐的前面。”
微生玦“呃”了一声,“呃”完又忍不住赞叹,言简意赅,十分到位。
二十骑烈马趋近,连同马上人火红的衣衫,竟生生在这冷风中铺开一道热浪。当先那一骑上的人扬鞭大喊,声音古怪男女莫辨:“焱武门来取妖女江氏项上人头!”
大小个子齐齐一个踉跄,江凭阑一愣,抱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腰:“艳舞门?哈哈哈哈……艳舞门?哈哈哈哈……”
商陆盯着笑到抹眼泪的江凭阑一脸的莫名其妙。
对面喊话的人见她这个反应,似是动了真怒:“大胆妖女,竟敢对我焱武门不敬!”说罢手中长鞭一扬,火蛇般朝她袭去。
江凭阑“呃”一声收住笑意,正想着这一鞭来势凶猛恐怕躲不开,却见微生玦抬手轻轻一捏,竟顺势捏住了长鞭,生生止住了那疾如风快如电的攻势。然后他笑了笑,这一笑似有什么魔力,手一松,那鞭子便原路退回去,正甩在出鞭人的脸上,“啪”一声,一道比他身上衣衫更红的印子。
江凭阑一瞬不瞬地看着,一边感慨这就叫打脸啊,一边又觉得奇异,微生玦这什么招数?传说中的内家功夫?
不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那徒手捏长鞭的人朝后急急大喊一声:“小姐,您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江凭阑一个踉跄,因他这一句,朝着白衣飘飘满脸怖色的商陆。
真是卖的一手好队友啊……再看一眼仙人,她的嘴张得足可塞下一个鸡蛋。
江凭阑笑嘻嘻顺势附和:“大胆焱武门,竟敢对我知微阁不敬!”
小个子也来凑热闹,一指身边大个子:“呀,怎么见了你们三殿下都不下跪行礼?”
微生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