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语气非常慎重,适才吹袭来的风声中,夹带丝丝痛苦□,如果没有猜错,宁家地窖便是私设地牢,通常富贵人家不免会有这种地方,用来教训不听话的仆人,偶尔动用私刑,有死伤并不奇怪。
惜福红听宵凄玉不牵引她,吓得慌张大叫:"别、别丢下我,下面好阴森,我不敢自己走啊……"眼角擒泪,她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如今能保护她的宵凄玉都不理她,那地窖凄黑不见五指,要是走散了……
没预料到惜福红反应如此之大,宵凄玉一时也愣住,她回头望着那脸色惨白的小脸,只觉得胸口一暖,嘴角勾起的笑容更加明显。惜福红需要她,此时的惜福红不能没有她,全部的依靠和信赖都在她身上,这种被万般需要的感觉,令宵凄玉忍不住伸出手,轻柔的抚上她冰凉的脸颊。
"在下说过会保护惜姑娘的安危。"宵凄玉柔声道:"惜姑娘相信在下吗?"
现在除了宵凄玉,她还能相信谁?
惜福红用力点头:"我当然想信妳,可是……能不能…牵着手?"
"恕难从命,"她开口拒绝,果然见惜福红错愕一颤,宵凄玉原本抚着的手,改轻捏几下,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底异常甜蜜,"在下说了,地窖凶险未知,若牵着手,恐怕难以反应抵挡攻击。"
"……嗯。"惜福红无奈点头,她没有像个孩子闹脾气,因为宵凄玉说得对。
"那便出发吧。"
宵凄玉起身,随手挥摆,她脚下的影子首先朝地窖窜去,这才迈开步伐往下走,惜福红见状,咬了咬下唇叫自己振作,也连忙跟上。石梯老旧,又因潮湿而布上苔鲜,惜福红除了绷紧神经外,还得分神稳住步伐,她虽然看得见宵凄玉,却不免跟得吃力。
"…宵姑娘,妳等…呀啊!!"脚跟一滑,身子霎时往前飞扑。
还来不及回头,惜福红已经硬生生撞上她的后背,两人在台阶上踉跄几步,最后宵凄玉抬手抓住石墙缝细,全身压低才让两人没滚下楼梯。惜福红狼狈的趴在她背上,胸口急促喘息,她差点以为要没命了,天知道这石阶多长,只怕脑袋多撞个几下就要头破血流了。
"惜姑娘妳没事吧?"宵凄玉略微转头,无法看见惜福红的表情。
"……嗯,对不起。"意识到身前还依着宵凄玉,她顿时放心又尴尬。
"无妨。"宵凄玉待她站稳后才继续往下,但情况有些不同,因为惜福红正抓紧她的衣摆。虽说不能用牵的,她还是怕走散所以有点固执的抓紧宵凄玉的衣物,见状,宵凄玉没有反对,惜福红这般有趣的举动,使她嘴角微笑不自觉加深了些。
惜福红紧跟宵凄玉身后,自然没法察觉她的一派轻松。手边柔软的布料已经被她捏得皱巴巴,心情忐忑,耳边传来的风啸声越来越大,就连惜福红都听见风声中夹杂的凄厉哭喊声。
"底下有人吗?怎么…有叫喊声?"惜福红知道那绝不是人,但还是问了。
"是阴魂不散的怨气所发出来的索命声。"宵凄玉回道。
惜福红闻言扭紧衣摆,宵凄玉无奈笑笑,上衣都快被她给拧去了,正想回头安抚惜福红,地窖的深处却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怒吼,与阴风夹带的怨气不同,宵凄玉眼神一凛,她知道,百里已经发现她们了。
"就在不远处,咱们加快脚步。"
☆、第四十章元神出窍
宁家地窖,阴气冲天,这是惜福红唯一的感想。
她和宵凄玉下至底层,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地窖,反而比较像迷宫。惜福红原本提议用火折子照明,宵凄玉却说地窖密闭只怕烟雾散不去反而遮掩视线,便取符念咒引来冥火,虽不比火光明亮,但也够探查上路。
地窖里积水潮湿,冰冷的气息弥漫着怪异气味,惜福红拉紧宵凄玉,她们在宛如迷宫般的地底走了好几刻钟,却完全没有进展。底下隔间多得吓人,完全猜测不了宁家当初建造时是打什么主意,竟将地窖建成如此模样。
"看来百里挑对了地方,"宵凄玉淡笑一声:"果真蜿蜒迂回。"
惜福红不懂宵凄玉这声轻笑的意思,这是赞美百里?还是觉得厌恶?反正她是越走心越慌,耳边的哭喊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咆啸,每声凄厉都震得惜福红全身颤抖,可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和宵凄玉走下去。
"惜姑娘,请稍微退后点。"
惜福红正纳闷,登时轰隆巨响,附近碎石左又震动,耳边怨魂吼叫声越发悲凄,只见她们刚路过的石道碰的声砸下巨门,完全堵死去路,事发突然,惜福红才刚转过身,宵凄玉已经利落抽出两张纸符。
"莫要再进,否则休怪手不留情。"宵凄玉对着空气说道。
眼前,惜福红什么也没看到,却在冥火飞腾处,惊见数十道黑影,甚至更多。
"就算抓了活人,你们也无法还魂。"语毕,纸符霎时射出。
凭空激出青光,纸符好似碰触上什么物体,竟然稳固悬浮,惜福红见了目瞪口呆,几乎同时,耳边的惨叫声更加剧烈,原本她听不清楚惨叫中的话语,现在她依稀能听出几句,那声声嘶哑所喊的都是求饶和诅咒,怨恨彷佛能穿透人心,惜福红咬紧下唇,只觉得胸口彷佛有东西要迸出。
就在她闷痛得几乎要跪下,宵凄玉突然伸手牵住她道:"莫要分心。"
温醇的话语划破声声惨叫,惜福红心神一振,胸口的郁闷全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