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忠一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路申可耻,但是这关键时候小人总能上道。
路申最后走的时候还在提醒着时间。
顾原忠火气突然就上来了,直接打了个电话把顾昱章叫了回来。
顾卿这几天睡觉都睡得很熟,总像睡不够似的。
顾昱章却莫名地怕,有时候看着那张安静乖巧的脸,心里的恐慌就像是有触手一样,一下勒紧了他的心。
顾昱章从来没有想过顾卿会一睡不醒。
但是这次的意外却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那个整天嘻嘻哈哈,乖巧灵动的人,也会突然之间离开他。
顾昱章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这些顾卿全然不知道。
“哥,好想练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顾卿懒洋洋,说出口的话也磨人得很。
顾昱章这段时间把工作上的事大多搬到医院里来了,这个时候从报告里抬起头,捏了捏鼻梁,微笑:“你葛师父给你准假了,你这段时间就背背谱子吧。”
“啊……还背啊,烦死了。”
顾昱章好笑,走到床边摸了摸顾卿的小光头,“嗯,要不我陪你一起背?”
“不要,林姐姐背谱子可厉害了,还有诀窍!咦,林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顾昱章被噎了下,倒也没有多说,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说出口的话有些随意:“不知道。”
顾卿撇撇嘴,“切……”
等到下午顾母来的时候,十全大补汤一上,顾卿转头又念起他哥的好了。
可是怎么悄悄叫他哥也没反应,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放在脑后,对他的求助恍若未闻。
顾卿纳闷。
顾母倒是很开心。
自己的儿子总算有些原则了。
顾昱章当天被叫回去的时候,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顾卿在医院早就睡着。
走进顾家大门的时候,顾昱章突然觉得这个好多天没有回来的家竟有些陌生。
第22章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顾父闭目坐在灯下,明明灭灭,顾昱章突然就觉得父亲老了许多。
“爸。”
这一声隔了好久才把顾父从沉默中拉了出来,顾父抬头,有些看不清自己儿子似的,拿起了搁在桌案上的眼镜。
“嗯,回来了。”
顾昱章走进,点了点头。
“西藏的事是儿子欠考虑,您给儿子三天时间,这些天我一直在联系四川那里。”
狗急了是会跳墙的。但是在顾昱章看来,即使跳了墙,狗还是狗,翻不出什么浪。
做主的人手里都有棍子。
但他也知道自己父亲介意什么。
海油项目没有理陈路,是因为牵扯着其他国家,也就得过且过。但是西藏就不一样了。这是国事。宦海浮沉的老臣,顾父就是其中一类,老臣谋国,最忌派斗。尤其在国事上。
顾原忠不说话,仰靠在椅背上,“到此为止吧。”
顾昱章一下没听懂,但心里隐约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让他做什么。
“爸!”
“你知道刘国权的位置当初我也出了一份力吧。虽然明面上没有白纸黑字,但是落人口实的事,越往上走越忌讳。”顾父觉得自己这些天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光了,疲惫至极,耐心突然一下没了,他搞不懂自己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刘国权本用不着动。
虽然是一条线,但江安一个小地方太不值一提了。
顾昱章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发出去的箭,申文都下到地方了,这个时候拉回来,对垢有负面影响。
弄得不好,还有私下结党之嫌。
而且,他根本就不会放过姓路的。
“儿子知道。但是与这次完全是两码事。一开始的渎职不作为,后来也只是附加的一点教训。”
“教训?”顾父冷笑,“这个‘一点教训’就是弄得刘国权家破吗。”
顾昱章从容:“看父亲的面子,儿子已经手下留情了。”
话音未落,极刺耳的一声,茶杯直接被顾父掼到了地上。
楼下的何婶发出一声惊呼。
“爸……”
顾原忠像是一只困兽,他的儿子突然不是他的儿子了,成了他的政敌,气喘吁吁:“好,好啊,你还知道叫我什么?!”
顾昱章迷惑,皱眉,迟疑出口:“刚刚是儿子说错话了。但是这件事已经定了。爸,您不知道那时有多严重。秦叔给江安警局报警后,过了一个小时才出搜查队,出了也没有搜寻,监控里显示刘国权还在楼梯口给他们发烟!后来秦叔没办法,打了省局,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不是一个小时啊,爸,那个时候阿卿已经奄奄一息了!”说到最后,顾昱章明显控制不住情绪,才两个小时,他的阿卿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