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他不知何为悔恨,唯知道向倚竹这张脸如同一口热油泼在他的心火上,烧得他眼睛通红。
“本王最恨他人算计,向倚竹,你怕是活够了!”
李元钧一只手拢住向倚竹的脖子,冷冷地盯着她,几乎快要藏不住嫌恶。
向倚竹对他情绪变化了如指掌,听他这一番,定然是发现了甚么,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可向倚竹依旧撑着遇事不惊的模样,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辩词,道:“妾身也不过是想了却王爷的心愿,王爷要是因此厌恶妾身,妾身无话可说。”
“厌恶?本王疼你都来不及。”李元钧冷声道,“聪明的女人,设下这么一出离间计,让她恨实了本王……”
李元钧掐着她喉咙的手渐渐使了力气。
“该死。”
他眸子里徒生的阴狠,是向倚竹从来见过的。她料到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与他疏离了情分,可他们成婚多年,李元钧对她的情分本就少得可怜。
但她万万没想到,李元钧会起了杀念。
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想杀了她!
他怎么舍得?又怎么敢?他一向文俊有余,平时挥墨居多,就算习剑,也多以舞剑为主,连杀兽都不曾有过,更别说杀人了。
况且她始终是向家的女儿,李元钧就算看着向家的份上,也绝无可能对她动手。
恐惧淹没了向倚竹的理智,她开始意识到李元钧没有在开玩笑,不是恐吓,不是威胁,他是真要杀了她!
五指铁钳一般扼住了她的喉管,李元钧怒不可遏,眼睛里布满血丝。
上天让他记起这些一定是有缘由的,如果他从前真得欠过傅成璧,那就现在这一刻开始偿还。
她惊恐地瞪圆了眼,剧烈挣扎起来,指甲去抓他的手,无济于事,又胡乱去扯他的领口。濒死的人也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力气,领口就这样教她扯开,露出狰狞的蛇蟒纹身。
她瞳孔紧缩,直直盯着那枚刺青,满眼里不可置信,想要大声呼救,又窒息地喘不过气来。每一下心跳都如铁锤砸在胸口上,喉咙里疼得已经如同刀割。
“王……王……”
李元钧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分明干着恐怖如斯的事,可他脸上没有一点情绪变化,甚至都不给她留下一句解释。
向倚竹五指抓挠不断,渐渐流失掉所有力气,紧缩的瞳孔一下涣散开来,最终没了声息。
半燃的蜡烛噼啪爆了几下,蓦地暗下来,居室内一片死气沉沉。
李元钧拨了拨凌乱的发,眉宇凝了长夜的沉墨,冷冰冰地不带任何情感。他站起身,拿过布帕往清水里浸了一浸,一边细细擦过每一根手指,一边走出了房门。
也不过是一抬眉的动作,潜伏在王府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出现,跪在他的面前。
“处理掉这个女人,做得干净点。另外通知放在江湖里的信子,本王养了他们那么多年,是时候该给本王一点回报了。”
“但凭王爷吩咐。”沉闷的声音从面罩下发出来。
既然文宣帝认定李言恪为储君,想要名正言顺地登基已然不可能;而李元钧也没有耐心再去谋划,唯有“反”。
这条路上,沈鸿儒为百官之首,却是个吹灯拔蜡的病躯废人;向家虽然棘手,真要是打起来,却也不足以为惧。
唯有傅谨之才是京中的心腹大患。
傅镇书从前在大周朝中留下的赫赫威名,让“傅”一姓成为了大周士兵的主心骨,士不畏多,却惧有勇。如果要想反,必得先移除傅谨之这个障碍。
李元钧急需一场边疆战事将他调离京城。
“既然单九震一心想要蛮族和大周开战,那就顺水推舟帮她一把。”他说。
因为虞家庄灭门一事,江湖帮派跟单九震之间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想要诱使大周的江湖侠士越过疆界去蛮族生事,只需要在火星子浇上一口烈油就够了。
第165章 使节
这日, 李元钧入宫请见文宣帝。
他来时, 文宣帝正考言恪背书,少年过目不忘似的对答如流, 令文宣帝很是欣慰。李元钧近来, 温和带笑, 下跪行礼。
李言恪躬身:“六叔。”
文宣帝将书卷交给李言恪,又拍了拍他的手说:“去罢, 好好读书,切勿偷懒。”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李言恪辞下,临走前向李元钧点了点头,退出狻
文宣帝问道:“老六, 倚竹的脚伤好了么?”
“已大好,还在府上休养。”
“你也老大不小了, 逍遥了那么多年,府上也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为你分忧, 别整日里就鼓捣你的那些书书画画的。倚竹虽然出身不高, 可女人贵在贤惠温良,也算个不错的人选。”
“臣弟自在惯了,真有个妻反而束缚。皇兄就放了臣弟罢。”
文宣帝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