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的腰上取了荷包,里面是几张银票:“这个,你收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大夫人也好,你今后的夫君也好,都不能一味轻信。”
楚莲正推辞,“棠儿妹妹,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我……”
楚棠这时已经站起身:“堂姐!就这样吧,你若不收下,棠儿心里会过意不去,今后……你保重,待你出嫁时,棠儿再去看你。”如果楚莲非嫁不可,那就指望着霍重华这辈子刀下留人,饶了他庶兄一条贱/命吧。
第二日,楚莲随着老嬷嬷走后,楚棠一个人静了很久,对楚莲的婚事愈发不满,就算霍重华这辈子不那么嗜血杀人,霍重明也绝非良配。
日子眨眼而过,很快就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闱。
秋闱又称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设在布政使司驻地,考场为贡院,因考期在八月,故称秋闱。
楚棠和楚湛亲自送了楚云慕去贡院,这一考就是三场,很是考验学子的耐力和忍性。
“二哥哥,你放心去考,棠儿相信你一定能中举,棠儿已经预定了望月楼的酒席,等你一考完,咱们就去吃山珍海味。”楚棠不缺银子,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更是舍得花钱。
楚云慕今日参试,楚家大房无一人来看过他,甚至包括他的生母张氏也没有露面,独独二房的楚棠和楚湛对他信心满满,楚湛也道:“是啊,二哥,你先考,过几年我也要考了,你可得给我做榜样。”
楚云慕抿唇笑了笑,心头微暖,要那么多人在意做什么?有那么一两个真心待自己的足以。
京城的监生和科举生员陆续进场接受皂隶搜身查探,楚棠与楚湛二人准备离开时,就见一人骑着小毛驴,缓缓而来。有小半年未见了吧?楚棠有些恍惚,险些没认出来,怎么此人如今这般沧桑,还是那件洗的发白的宝蓝色直裰,下巴处已经冒出了暗青色的胡渣,他怎么都长胡子了?半是成熟,半是狂野,一种知性且狂妄的俊逸,叫人望之仰慕,却又怯于靠近。
霍重华的视线迅速移开,仿佛没有看到楚棠,亦如他时常会显示出的生无可恋的样子入了考场。
楚棠不由得纳罕,这人不久之后会名动京城,当科的解元朗,一时间成了京城高门争抢的榜下婿,他怎么还不高兴,似乎还不太想参试呢?
“姐姐,你在看什么?”楚湛见楚棠红唇微张,眼神有些发愣,便问了一句。
楚棠回过神,“没什么,走吧,咱们回府等消息。打赏的铜串子也该准备了。”
楚湛虽希望楚云慕中举,但觉得楚棠也太笃定了:“姐姐,你就确信二哥能考上?”
楚棠笑而不语,她当然确定了!所以更要将楚云慕留在二房,这将来湛哥儿才能有更强大的依仗。
秋闱一结束,剩下的就是等这放榜了。
霍家的庶三公子,霍重明今年也参试了,当晚从贡院回来,霍老爷就命小厮将霍重明叫了过去,询问情况如何。霍重明将答卷粗略说了一遍,霍老爷似不悦,倒也没有强求,他毕竟已经有两个中举的儿子,庶子罢了,能不能考上,也不是很在意。
霍重明离开之前,道:“父亲,儿子那日在贡院看见四弟了。”
霍老爷以为自己耳背,“你说什么?你四弟?哼!他怎会去贡院?”别说是霍重华参加科举,霍老爷都不知道霍重华识字。之前将他送去了学堂,最后却是与人互殴,不了了之。
霍重明也这么认为,虽说他这次考的不好,但起码还摸到了中举的影子,至于四弟,那是绝无可能中举。如此一想,霍重明心里踏实了不少,考不上可以下轮再考,家中有个垫背的四弟,他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数日后,终于挨到了放榜日。秋闱中举叫乙榜,又称乙科,放榜时正值金桂折枝,故此,又称桂榜。霍家这一次本就不报希望,甚至于没有派小厮去衙门口盯榜。不过,放榜之后,除了在衙门口张贴榜单,另有送捷报的皂隶快马加鞭去中举的人家送喜,这一日马匹都要轮换几回。
守门的小厮疾步之中险些跌倒,颤颤巍巍,激动万分,连吐词都不清了,“老……老爷,咱们府上又出了举人老爷了!”
霍老爷正吃早茶,闻言后心头一喜,但也只是一瞬,他没想到霍重明真能考上,长子和次子皆已中举,长子还是进士呢。虽说皆是榜尾,但起码是正经考上的,比那些靠着祖上萌德讨生活的世家子弟要好上多少倍。
“你激动什么呀!去帐房取了银子,赏了那送信之人。”霍老爷心想,以霍重明的才学,顶多是爬上了榜尾,有什么可值得大肆宣扬的。
小厮气喘不均,不住的摆手,“不是啊,老爷!这次……这次不同!”
霍老爷子喝了茶水漱口,他身边伺候的霍夫人面色略差,轻讽道:“不就是中举么?能有什么不同?”她自己两个儿子中举那会,霍家老爷子情绪也不是很高,毕竟不是榜上前十。这今后会试,才是至关紧要。
小厮咽了咽口水:“解元呐老爷!是解元!”
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