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身影停了下来,狭长的眸子轻轻一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那只冰凉的手。
推门而入的一瞬,三个老人手里都端着一杯清茶,脸上并无难色。春花见到亲人,安奈不住地冲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只一刹那的功夫,坐在窗口摇椅上的乔母目光冷了下来,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出去。”
乔菀一惊,心里翻江倒海一阵慌乱。却不想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很快响起,“去门口给我买瓶酒回来,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我血压有点偏高,不让喝。”
突来的一句话,不仅仅让乔菀蓦地愣住,连身旁的简言也不由得一惊。
他从未见过乔菀的母亲,今天是第一回。早就知道乔菀的家乡并不富庶,对于乔菀母亲的形象一直有个先入为主的版本。
朴素,苍老,热情。今天一见,一下子颠覆了他心里镌刻好的模版。
坐在窗口的女人,淡定,从容,长着一张和乔菀一样白净的瓜子脸,唯一的不同是那张脸上终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浅淡的皱纹刻在乔母的眼角,她穿了件低调的灰色套装,喝茶的动作优雅又透着女人特有的知性美。
可简言却不知道,这样一个脱俗的妇人却有着非常执拗老旧的感情观。
乔母见女儿不作声,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身旁的简言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微微摇头后站起,一步步走到简言的跟前,目光犀利如鹰,“你!就是我女儿的丈夫?”
简言顿了顿,良久后淡淡答了句,“是!”
乔母的眼光更冷,如同结冰,一字一句道,“你父母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连知会都没有半句,就把小菀娶进家门,我心疼的是我的女儿!一个连长辈都不知道尊重的人,居然敢站在我面前?”
乔母的脸逆着光,眉眼锋利的像刀子。这样一个特别的妇人,倒是让简言心口一怔。
“妈!”她闻言,一把扯过了自己的母亲。
乔母转脸时一横眉,“你闭嘴!”只一秒时间唇角却勾了起来,话锋一转,“上次让春花给你带的咸菜尝过了?”
乔菀愣了愣,轻轻点头,“嗯。”
笑容很快敛下,“知道我为什么连电话都没有打给你,却让春花稍了咸菜吗?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忘本!豪门之家,再光鲜亮丽,终究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凉的是人心,磨得是你的青春。”
母亲的话虽然刺耳,但乔菀知道眼前的人所给予的爱远远不及自己能给的。
简言沉默了很久,眸色越发探究,突然沉吟道,“是我的过失我不抵赖,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尽到我一份孝心。”每个字都沉稳有力。
乔母瞥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话锋一转,喝了声,“还不去给我买酒?”
乔菀皱了下眉,晃了晃母亲的胳膊,“妈,你都知道自己血压高还要喝酒?”
“我不喝酒血压更高,到底去不去?”自打被软硬兼施弄进了这里,乔母觉得自己就像踏进了牢房,酒虫子早爬满了整个肚子。要是再喝不到酒,她觉得自己个儿说不准一觉睡醒就去了。
简言突来一句,“好,我和小菀一起去。”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弯弯见势,立马扯住了简言的手臂,惊慌道,“大叔,你去哪,我去哪,弯弯不能离开你。”
本已转身的乔母猛得回头,犀利的眸光落在简言手臂上的那只手上,猝不及防地伸手打下那只手,冷声道,“大叔?不能离开?好一个狐狸精!”
“妈,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语落,乔菀掩住了唇,轻轻在母亲耳边呢喃了一阵。
三声冷笑划破疗养院的房间。
乔母戳了戳乔菀的太阳穴,一字一句,“女儿,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相信?”
春花一听,赶忙也顺着乔母的话接了下去,“就是!我也说是装的,菀非不信。瞧瞧,连阿姨都看出来了吧。”
弯弯下意识的收回目光,心虚让脸颊突然一阵发烫。简言站了出来,微微欠身,“第一次见面就让您觉得不便,这是我的疏忽。但是弯弯绝对没有装疯!”
乔母仰天大笑,“愚昧啊愚昧,我瞧你一表人才,说话也有大将之风,可看女人实在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乔母嘎然而止,又道,“不不不,你还不是无药可救,至少你也知道我们家乔菀是好女人。”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乔母突然的一句话缓和了不少。神神叨叨的摸样不由把简言逗笑,他扯开嗓音,清淡地来了句,“还是先去给您买酒吧。”
“嗯。”乔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去。
弯弯始终跟着简言和乔菀,一路上,她不作声,只是安静地跟在身后。
疗养院的大道上,两边种满了桂花树,浓烈的桂花香扑鼻而来,乔菀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她和简言并肩而行,微微侧目后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妈,她还不知道我的事吗?”
简言淡淡地笑了笑,低声应了句,“嗯。”[^[半(.)/[浮(生]~]更新快
乔菀一脸惊讶,“你怎么做到的?”原本以为,这次见面会闹得翻天覆地,却不想如安静的海平面,无波无澜。
阳光散落在他头顶,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一出事,我就让人把你妈接过去,以你的名义!然后吩咐疗养院的人不送报纸,也不开房间的电视线路,自然无法知道。”
乔菀闻言,心脏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