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吗?”
赵云澜头也没抬:“啊,不然呢?”
祝红方才面露喜色,下一刻,她却听见赵云澜又说:“不单我来,我还要携带家属呢,是吧老婆?”
也不知道是被他整天撩闲撩拨习惯了,还是因为祝红在场的缘故,沈巍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近乎打情骂俏地低声斥责了一句:“去你的。”
祝红的脸一瞬间又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她闷闷地说:“哦,那没事我走了。”
“哎,等等。”赵云澜叫住她,把桌上写好的平安咒收拾好,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厚厚一打之前画的,递给祝红,“古董街那头有个小店,在最里面那棵大槐树后面,也没有门牌,就一个老头看门,你敲门进去,替我把这个给看店的老头看看,价格老规矩,他都知道,不过告诉他一声,我这是摸瞎画的,让他仔细检查一下,要是有瑕疵,给他打个折也行。”
祝红接过来,顺手揣在羽绒服兜里,诧异地问:“你居然卖纸符?”
赵云澜笑了笑:“我得养家么,总得有点别的进项,刚买的房子,现在急需弄点外快来装修。”
祝红听也没听完,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她其实本来还想问问,晚上去妖市要不要自己陪着他,可是眼下看来是不需要的了。
处长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带上,沈巍从古书里抬起头:“她对你是不是……”
“嗯。”赵云澜铺开一张新的黄纸,一边用手指在上面量,一边说,“我以前没注意到,现在既然知道了,最好还是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沈巍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赵云澜无声地笑了笑,“办公室恋情有什么前途?再说人妖殊途,没事往一块瞎搅合什么。”
他是说者无心,沈巍却是听者有意,沉默了片刻,沈巍说:“那你我……难道不算是人鬼殊途?”
“嗯?”赵云澜伸手沾满朱砂,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纠正,脱口说,“你怎么一样?我那么喜欢你。”
他这句话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举重若轻到仿佛不是一句哄人高兴的甜言蜜语,而仅仅是……在全世界都布满大雪的冬天里,坐在温暖的室内,捧茶闻香时那么只言片语的闲话。
赵云澜压着纸符一角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他笔尖一顿,符咒上灵力顿时泄了,一张纸符就这么废了。
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他的沈巍双手撑在椅子把手上,两条胳膊把赵云澜圈在了其中,他甚至屏住呼吸,近乎是虔诚地贴近了对方,闭上眼睛,睫毛细微地颤动着,而后小心翼翼地吻了他的鼻尖,好一会,才敢缓缓地往下移动,一点一点试探着,落到了赵云澜微微干涩的嘴唇上。
那么和缓,那么温柔,哪怕他轻轻撬开赵云澜的嘴唇探进去,也让人感觉到他并不是想做些什么。
只是情之所至,想要讨一个肌肤相亲的吻而已。
那种感觉对沈巍而言就像是某种致命的毒药,努力挣扎过了,却依然难以抗拒,反而越陷越深。
就在这时,有人不敲门就闯了进来,在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之后,那货又低骂了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沈巍骤然被门声惊动,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掩饰什么似的干咳了一声。
门口的大庆欲盖弥彰地用猫爪在外面挠了挠,拖着长音大声问:“领导?领导同志你在吗?忙着呢吗?”
赵云澜臭着脸:“滚进来!”
大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了沈巍一眼,它觉得很新奇——它还从没在赵云澜身边见过这样含蓄而且容易害羞的人类,有那么一瞬间,大庆神奇地认为,沈巍的表情简直像是扫黄打非新闻里,那些刚被人民警察铐起来的卖/淫/女。
他尴尬得不行,脸都快红到了脖子上。
这样看起来,还真是有那么点人面桃花画中人的感觉,难怪让大流氓锲而不舍地追了大半年,至今没吃到嘴里,大庆以一只猫的眼光默默地对沈巍评头论足了一番。
然后它翘起尾巴,幸灾乐祸地想:再好看大流氓也看不见。
大流氓不耐烦地说:“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做自我陈述,敢废话一句,扒皮做围脖没商量!”
黑猫蹲在他的办公桌上:“我给花妖一族写过信了,你也应该收到请柬了吧?妖族你的熟人不少,晚上黄昏过后,有人在古董街西口等着你,直接过去就行,别忘了带礼。”
它说到这,看了沈巍一眼:“沈老师知道规矩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