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沐浴下,枯黄的野草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张家口集市,一大早六个骑士护送一辆马车驾往草原。这些日子旺顺阁的翟家二少爷进出集镇频繁,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范永斗。
八家商号调集的物资已全部集中在几十里外的宣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范永东在等待岳托给他发出的指令,这是一次决不能失败的商旅之行。岳托和额如卓的谨慎让范永斗感觉到了东虏人对张家口的重视,如果察哈尔的林丹汗也有这份心,张家口的命运还是两可之数。
翟家究竟在暗中干什么?范永斗决定把消息传给一直与自己暗中保持联系的额如卓,商号之间不会存在什么坚固的联盟,一切都是因利而合。
草原上,翟哲和萧之言行走在最前方,后面四个伙计是他在翟家精挑细选的、百种挑一的护卫乔扮,这是他第三次前往钻天鹰的老巢,也是最后一次。
“伏击最重要的是什么?”
钻天鹰一定想不到一个富商子弟会来偷袭他,还在自家的老巢里。他的刀昨天夜里已经磨得很锋利了。
因为有马车,一行人行走的速度要慢一些,等到碎石峪口已是半上午,孟康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
随行的小喽啰将马车上的物资取下来,搭放在带来的马匹上,马车是行走不了崎岖的山道进入老营的。翟哲与孟康交换了个颜色,一切都在不言中。
山路很不好走,翟哲带来的四个伙计自然跟在后面,孟康不说话,也没有人多问。
山谷门口,钻天鹰像往常一样出门迎接。
翟哲下马,与钻天鹰亲切握手,两人并肩走入谷内。
“大当家的,我们表现的诚意已经足够了!你看我们又送来了酒肉!”
“好说,山寨中的兄弟们都在等待东家的吩咐!”钻天鹰嘿嘿笑了两声,吞吐语气说:“不瞒你说,以我一家之力像护送商队通过千里草原,确实勉为其难,所以又联络的几家兄弟,那个报酬是不是还要再谈谈!”
翟哲停下脚步,一脸不高兴,说:“一千两银子还不够吗?已经够买几十匹上等的战马!”
钻天鹰干笑几声,听起来像夜枭的尖叫,说:“再加一倍的价格,我保证能将贵商队安全护送过朵颜草原。”
“这我要回去与东家再商量!”翟哲故意把脸色放阴沉。
说话间,两人进了土屋。
翟哲坐下后,脸色不满连连摇头说:“商队出发迫在眉睫,大当家这是节外生枝啊,我本来已经带了一半的定金过来的。”
“是吗?”钻天鹰眉头一跳。
翟哲向萧之言高喊:“把银子拿过来!”
萧之言会意,出门后将随行的四个伙计招呼到土屋门口,其中一个伙计手提一个大包裹走进门来,门口的守卫没有阻挡。
“打开!”
沉重的大包裹落在木制的桌面上,伙计小心打开解开外面的包裹,露出两个木盒。翟哲站起身来,伸手示意,伙计打开第一木盒,里面整齐两排银锭,一共十个。
“二十五个一两!”翟哲示意伙计打开另外一个。
钻天鹰两眼看的仔细,正在此时,孟康粗壮的嗓门在外面响起,说:“大当家的,东西都安置好了!”随后大踏步走进门来,看见摆在桌面上的银子似乎惊呆了。
翟哲给他使了个眼色,对钻天鹰说:“大当家的验验成色吧!”
钻天鹰伸手拿起一个银锭,翟哲往后退了一步,抽出腰刀奋力劈下。
此时屋里有四个钻天鹰的属下,分站两侧。就在翟哲抽刀的同时,孟康大熊般的身躯往前迈一步,肩膀猛然撞向左边的一个马贼,那人踉跄的身躯直飞出去碰在墙上,随后他抬起右手碗口大的拳头砸向另一人。
萧哲和那个伙计也分别冲向各自的对手。
任钻天鹰再警觉也没想到这次突如其来的暗算,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翟哲的刀离他已经不及半尺,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用还拿着银子的右手过来格挡。腰刀锋利无比,一刀挥下将钻天鹰的前小臂段为两截,落地的手臂还死死抓住那个大银锭。
翟哲紧追一步,当胸一脚将钻天鹰踢倒在地,腰刀顺势而下,砍中钻天鹰的肩膀,连招呼同伴的时间都没有,钻天鹰连中两刀,惨叫声传出去老远。
离主屋不远处的张二,听见惨叫声脸色大变,抽刀招呼道:“兄弟们,有人偷袭大当家的!快冲到屋子里。”
马贼们乱哄哄一片,各持兵器从山谷中各地奔过来。
侯在门口的三个伙计刚刚把再门口值守的两个马贼撂倒,看见冲过来的大批马贼心中惶急,朝屋内大喊:“快!快!”
孟康从腰间抽出一柄小斧头,连劈带砍,结果了两个钻天鹰的亲信,见翟哲还没杀死钻天鹰,着急冲过去,滴血的斧刃直奔向钻天鹰的后背。钻天鹰躲闪间被翟哲一刀刺进胸口,口中喃喃道:“你们。”
孟康连说话的机会都被不给他,左手揪住头发,右手斧头挥过,一阵颈骨断裂的声音,钻天鹰的人头便落在他手中。另一边,乔装成伙计的护卫也结果了另一个钻天鹰的亲信,赶往帮助正在和萧之言扭成一团的最后一人。
门口已经响起兵刃碰撞的声音,三个护卫敌不过马贼人多势众,不敢恋战,短兵相接下退入屋子里来。
“不要再打了!”翟哲冲到门口,高声呼喊,“钻天鹰已经死了!”
张二还在大呼:“杀进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