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大开,千鹤站在玄关处,风从阳台上吹进来,穿过客厅,拂过她的发梢,流入走廊里。
走廊外时不时传来风间隼的呼喊声:“呵呵!呵呵!回来!不许再跑了!呵呵!”
千鹤:“……”呵呵?
到了这一会儿,千鹤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开门时扑上来的那只不明生物应该就是风间隼“捡来”的色彩斑斓的鹦鹉了,而且,它还有名字,名字就叫“呵呵”。
所以……风间隼那家伙的“呵呵”其实不是在傻笑,而是在叫鹦鹉的名字?
千鹤面无表情地关上宿舍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迈进客厅里。
将手上的吐司和鲜奶放在风间隼的书桌上,她转身拿起了已经回温了的优酸乳,拆了吸管,插/进饮管口里,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一瓶优酸乳很快就见了底,与此同时,宿舍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千鹤眉头一蹙,走过去开门。
风间隼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沾湿了不少。
他看也没看千鹤一眼,跻身就进了宿舍里,手里抓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
千鹤挑了挑眉,看着风间隼径直走到客厅里,将鹦鹉塞进欧式复古铁艺金丝笼子里,然后,他凉凉地放了句狠话:“再给老子乱跑,老子晚上就扒了你皮,炖汤喝。”
感觉到风间隼的怒火,鹦鹉抖了抖双翅,像是怕极了一般,将头埋进翅膀下面。
见它识相,风间隼紧绷的面色有所缓和,一转身,他就见千鹤正站在玄关处看他。
“怎么了?”他挑了挑眉。
“没什么。”千鹤关了宿舍门,回到自己的书桌上。
风间隼站起身来,见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一瓶鲜奶和一包吐司,他问:“这是买给我的?”
“对。”千鹤翻开课本,又从抽屉里拿出了纸和笔。
她因为恐男症的发作而不得不请了一星期的假在医院里治疗,现在既然出院了,也回到学校里了,她没理由再将学业落下,趁着今天是周日,她多温习预习一点功课,这样一来,明天上课她能跟上一点是一点。
风间隼拆了吐司包装,叼了一片在嘴上,手上又打开鲜奶,见千鹤在看书,他端着兴趣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千鹤只当他不存在,自己做自己的事。
风间隼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鲜奶就着吐司,一边看着千鹤拿着笔在本子上演算着数学题。
不过一转眼,男生桌上的一整包吐司就见了底,他摇了摇鲜奶瓶子,一口气喝光了瓶内剩下的鲜奶。
风间隼将吐司的包装袋和鲜奶瓶子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想着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做的,他就趴在桌子上继续看着千鹤解题。
“我很好看?”千鹤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问得很直白。
她突然出声,风间隼愣了一下,然后,他微微眯起双眼,视线落在少年低垂着的卷翘的睫毛,勾唇笑了一声:“好看。”
少年五官精致,青涩秀气,怎么会不好看?
“是吗?”千鹤淡淡地道,“可我觉得你更好看。”
风间隼笑意一顿,盯着她看了半响,他失笑:“你都是这么夸人的吗?”
“夸?”千鹤抬眸看他,眼神平静,“我没有夸你,我只是在讲述事实而已。”
风间隼的颜值很高,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然的话,这家伙也不会高居英朗颜值榜榜首了。
虽然千鹤表明自己只是在讲述事实,但无法否认的是,她这话确实是在夸奖风间隼,夸他长得好看。
即使她自己不觉得。
而面对她不肯承认的夸奖,风间隼坦然地接受了:“不错,你是个诚实的孩子。”
“所以,我觉得。”千鹤微微扬起唇角,“……你看自己就够了。”
“嗯?”风间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听见她继续道:“需要我借你镜子吗?”
这话一出,风间隼要是再不明白千鹤的意思,那英朗白榜状元的位置真应该换个人坐了。
……说来说去,少年就是不想让自己再继续盯着他看啊。
在千鹤的注视下,男生唇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地深,然后,他忽然朗声大笑,一边笑,他一边道:“纪千鹤,真是看不出啊,原来你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你在夸我?”千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风间隼笑得眉眼弯弯,薄唇下是亮白的牙齿:“对,啊,是我夸得不够直白和清楚吗?”
“哦。”与风间隼的喜怒形于色相比,千鹤一向平静而自持,“谢谢你的夸奖。”顿了顿,她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需要我借你镜子吗?”
“知道了,不盯着你看就是了。”风间隼笑意微敛,“不打扰你温习功课了。”
说着,他起身去书橱上挑了一本书,看了看四下,最后选择去沙发上坐着。
修长的身子陷进舒适宽大的沙发里,风间隼伸直了劲实的双腿,交叠着放在桌面上,优哉游哉地看起了书来。
千鹤离开书桌去倒水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风间隼在看的是一本外国游记,封面及书籍内容是清一色的英文,他手上拿了一只黑金亚光钢笔,正在书页内的小隔空白处里写着注释。
千鹤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端着水杯回到自己的书桌,认真地温习起了功课。
上午的时间就在千鹤不断地演算数学题目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