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粮仓空缺,且向临府借度。命山东周围各府郡随时准备接纳流民,善待之!”
“命户部尚书今日未时之前点清救灾银钱,由监察史宛进护送,日夜兼程,赶往灾区,不得有误!”
“命六部与内阁戴罪立功,捐钱捐银协助户部,一一记录!”
“令户部左侍郎立刻快马前往山东,安抚当地受灾百姓!”
“立刻下责问书,命赣州按察使速至京城述职,不得推脱延误!”
“赣州长官失职,全部待罪,停职听审,所有事宜皆交由白将军把持,上官静安协助。”
“我所说的每一项,今日未时之前务必完成,女皇若是责问,皆由之落一人担当!”
清夜不敢怠慢,连忙跑去通知内阁与六部。林之落又摊开折子仔细看了看,眼瞅着新年将至,偏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女皇也掐着时间不见了踪影,六部与内阁不知怎么的也变得怠慢起来。
林之落窝在椅子上想了想,始终觉得哪里不对,赣州长官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驱逐流民?白栋身在赣州为什么不加以阻止?若是有所阻止此时他的折子也该到了,却半点消息也无。她从袖间拿出哨子吹响,不一会儿,岩松便进来了,门外冷风哗哗的灌进来,翻开的书页脆泠泠的响着。
林之落不待他行礼,便问道:“山东那边的情况你们知道多少?”
“只知道山东大旱,已有数股流民蠢蠢欲动,其中一个名叫王聪的男子正四处散布朝廷谣言,怂恿流民造反。”
“赣州呢?”
“我们的人也在赣州驱逐之列,只知道是赣州的州台长官下的令,前一日还收纳流民,第二日便开始驱逐杀害,剩下的便不大清楚了。”
“通知宛进与户部,在京卫里挑两百人一同前往山东,务必防止宵小窃了救灾银钱生恶!另外,通知六部内阁还有太子,速到宫中朝阳殿议事!”林之落停了一会儿,道:“户部便不用来了,那边估计正忙得焦头烂额。”
岩松领命去了,林之落这才算松了口气。
同一时间,赣州参议府。
商郢正捧着一杯茶慢慢啜着,上官静安刚从衙门里回来,摘了帽子,从上面抖下来一层雪屑。
“你来做什么?”
商郢道:“我便不能来么?”
“你疯了吗女皇陛下?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上官静安脸色不大好:“怎么着,想来看看我是不是失去你就活不下去了?”
商郢脸色也是一变:“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商郢软下语气,道:“静安,你知道,我从未想过要摆布你什么。”
“是,你只是想要我明白我们俩只是相互亏欠对不对?”上官静安耸肩:“我承认,的确如此。”
商郢皱眉,放下茶杯,两只手搭在上官静安肩上,想将她掰过来,可惜上官静安力气比她还大,商郢无法,只好圈住她的腰,脑袋搁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回来吧,静安,没有你我会疯的。静安。”
那一声声熟悉的叫唤,久违的温度包裹在身上,上官静安心里酸酸涩涩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它颤抖得那么明显,道:“商郢,你的控制欲令人发狂。”
“我爱你,静安,别离开我。”
商郢低声呢喃着,去吻她的耳根,上官静安偏头躲了过去:“爱不能成为伤害的理由。商郢,你让我静一静好吗?不要逼我。”
商郢幽幽的叹了口气,落在上官静安的脖子上,那一片便起了一层疙瘩,上官静安转过身来,推开商郢:“你快走吧,你这个时候应该在京城,你是女皇啊!”
商郢站定,一句一字的道:“你同我一块儿回去。”
“陛下,是您亲自下旨把微臣贬到这儿来的,微臣不敢擅离职守。”上官静安提醒她。
“那朕现在下旨,准你回京复职。”
上官静安摊手,这位女皇真的是太没原则了:“君无戏言。”
“可我也是女人。”
上官静安:“……”您赢了,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上官静安无奈,她的心里亦是挣扎的,她爱商郢,虽然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萌发出来的,但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自从得知自己父亲上官飞白的死是这个女人一手策划的之后,她便觉得一切都混乱了。
商郢是仇人吗?上官静安不想承认,她从出生便没见过她的那位父亲,可是她无法原谅她母亲的死啊!纵使商郢告诉她,上官飞白是不爱净南霜的,可是若是上官飞白不死,或许还能护得净南霜不死吧?那几日睡在商郢身侧,她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每每这个想法一浮现,她便恨商郢恨得要死,觉得她以往的对她的好都是有预谋的,她真害怕自己若再和商郢呆在一块儿,心里的那头恶魔便会不受控制的冲出来杀了商郢。
上官静安闭上眼,旁人都说她生性豁达,也不过是一层伪装罢了,她骨子里,除了承袭她母亲的坚忍外,还有着上官家偏执的血统。
商郢瞧不过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疏离冷漠,又一次上前拥住她,这次上官静安没有抗拒:“静安,为什么不想一想,以上官飞白的权势,便真的不能给净南霜更好的待遇么?那个时候,整个赣州都是上官飞白的啊,如果没有后台,谁敢动你们母女?”
上官静安抬手狠狠按住她的脑袋:“别说了,我不想听。”
“静安,你太固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