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映入,女人看到了血,都是血,她的手上,身上,还有周围的墙上和地上……
“啊——!!!”
——
又是这个梦。
苏熠安静地站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前方是两扇藏在迷雾后,隐隐约约看不清的门。
最近这个梦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头子。
“小熠啊,你要记住,有些门绝对不可以打开,但是有些门,你必须要推开。”
老头子曾经说过的话又在苏熠脑海里响起,这是老头子第一次听说他开始反复做这个梦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说的。
但是哪扇门该推开,哪扇门不能推开,老头子没说。他只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苏熠,然后跟他说:“选择哪个,遵从你的内心吧……”
遵从内心?
苏熠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漠然地注视着那两扇门。
他哪个都不想选。
清晨,苏熠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老旧小区就是这点不好,隔音效果几乎等于没有,何况苏熠住的楼层又低,每天早上的闹钟都是楼下大妈和小摊贩的讨价还价声和早起上班的人们说话声,扰人清梦。
苏熠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从窗外射入,眼前映出了一片单调的黑白。没有任何的色泽区分,只有光影黑白的变化。这是一间透出陈旧年代感的狭小卧室,一张木床、一个木质大衣柜、一个木质柜子,一套木桌木椅和一台有些老旧的台式机就是全部,在微弱的晨光中透出一丝沉闷。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先环视一周这个熟悉的狭小卧室,再慢吞吞地看了一眼窗外。
天空暗沉沉的,看来今天是阴天。苏熠的心情不由略微愉悦起来。
时钟慢悠悠地走着,时针指向六点。
楼下的嘈杂声似乎比平时大了许多,苏熠却完全没有探头看一眼的兴趣。他低着头,认真地把床铺整理好,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然后仔细调整了枕头放在被子上面的位置,才去洗漱。
水流声在厕所响起,厕所很小,铺的有些不平整的灰白砖和蹲厕都被刷的干干净净,花洒头和热水器就挂在镜子的斜上方。苏熠刷着牙,平静地看着镜子里被刘海遮住大半脸的自己,和水池架子上摆放地整整齐齐的牙膏毛巾,目光扫过这间同样熟悉的厕所,不带任何情绪。
认真严谨地刷够五分钟后,他吐掉泡沫漱口然后洗脸,回到卧室里拉开有些破旧的木衣柜大门。
衣柜里挂了一排的白衬衫黑裤子,他拿出衣柜最左侧那套换下身上的格子睡衣,然后走入主卧室里。
主卧室同样简单,却是没有住人的痕迹,木床上也根本没有被褥一类的东西。而摆在陈旧木柜上的,是一个老人的遗像,和一个小小的香炉。
苏熠把香炉里的三根燃尽的小木条拔出放入一个木盒里,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三支香,点燃了双手插入香炉内。
他静静地透过三支袅袅而起的香火,看着遗像。老头子总是肃着脸,遗像上的他也没个笑脸,但在苏熠眼里,黑白遗像里的老人和他记忆中的没有什么不同,像是未曾离去。
看了片刻后,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转身走回卧室,拿起放在床头的几本书走入大厅。
大厅的陈设同样简单,一张大木桌,几个长木椅,加上几个大小不一的木柜就没什么了。苏熠从木柜上拿下巨大的画板背在背上,再拉开木柜,从切割堆叠得整整齐齐的素描纸上抽出几张卷好,最后再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装着许多铅笔橡皮的透明塑料小箱。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东西上都画上了一个标准的黑色五角星。
临出门前,他再认认真真地检查一遍身上的东西和背包,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拿起门边的伞,走出大门,转身锁门。
楼下不知道哪个大嗓门的大妈一边上楼,一边和邻居大声交谈。
“哎呀,隔了两条街的那个堆垃圾的巷子里死人啦!警察同志都封锁了那个巷子咧……”
“怎么回事啊,杀人犯抓住没啊,我们不会也有危险吧?”
“哎呀,希望警察同志赶紧抓住他……”
苏熠拉了拉门,最后检查了一边,确认锁好了,一转身就迎面遇上了两个拎着满手的菜,身材魁梧的大妈。
楼道有些狭窄,苏熠沉默着贴墙站着,把路让给了大妈。
两个大妈看到苏熠也愣了一下,站在后面烫着一头小卷发的大妈在经过他的时候,开口:“小熠啊,这么早又出门画画啊?最近出门小心点知道吗,这附近有个杀人犯!”
苏熠一僵,慢慢地点了点头,有些生硬地开口:“许阿姨,今天给弟弟做鱼吗?”他指了指许阿姨塑料袋里还在弹跳的鲜鱼,状似无意地在袋子上虚空拂了拂。
一提到她的宝贝儿子,许阿姨顿时笑了:“没错!他要准备高考了,吃鱼补脑!小熠今天中午要不要来我家……”
苏熠连忙摇摇头,不再说话。
许阿姨对他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