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扯到沈华采身上去了?
她纵然不想和沈家有什么缠扯,但也没有拖沈华采入浑水的打算,慌忙摆了摆手道:“您说的哪里话,都是误传,误传。再说人家是堂堂内书堂李大儒的学生,凭什么冒这么大风险来帮我呢?”
陆缜见她一脸惊慌,随意笑道;“这无妨,世人总有弱点,只要拿捏住了,他就任由你揉圆搓扁,甚至还不敢泄露出分毫。”
四宝又想出一个理由:“可是咱们是太监,人家是...齐全人,怎么能瞒得过去呢?”
“咱们是太监?”陆缜轻声重复一遍,玩味地笑了笑,四宝正在心急,倒也没多想,就见他吹着茶叶沫子不紧不慢地道:“前朝懿德太后把持朝政,淫.乱宫闱,她当时正值当年,好上了年轻貌美的男子,为了掩人耳目把人带进宫里,特地设计了一种亵裤,寻常男人穿上之后和太监无二,在外头不管是看还是摸都瞧不出分毫来,到时候只要把亵裤脱了,还跟正常人一样,再说这种搜查也不会在身上搜的太过仔细,更不会让人脱了衣裳的。”
四宝:“...”还有这种操作?!
四宝感叹了一会儿这波骚操作才回过神,急忙道;“别别别,您可千万别,随便找个白净的小太监冒充一二也就是了,反正他们跟我也不熟,应当是认不出来的。”
陆缜淡淡道:“既如此,那便罢了。”
他既然知道了四宝是个姑娘,也自然能猜到沈家原来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他倒是有心让沈家那小子也尝一尝四宝在宫里过的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日子,但既然四宝没这个心思,他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陆缜叫进沈宁来吩咐道:“去吧冯琦找过来,让他把家伙都带齐了。”
四宝见他答应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猜测,可能督主已经知道些沈家的事儿了,不然也不会一口就提起沈华采...
她正低头琢磨,底下人就已经摆好了午膳,她来不及深想,见他蹙着眉隐隐有些不舒服,忙道:“督主,您昨晚上受了凉就不要吃这些油腻腻的了,我去让人给您煮完白粥来。”
陆缜笑了笑,比平时少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难为你有心。”
四宝转身去煮粥,眼看着他喝了这才放心。
易容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儿,眼看着马上要到下午这才易容顶替四宝的人才装扮成功,不过装扮出来让四宝都吃了一惊,易容之后这人和她几乎有九成相似,只有两人站在一处才能看出高矮的差别,旁的几可乱真。
她忍不住绕着被易容的这人仔细打量,总觉着外熟悉,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躲闪,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沈华采?!”
那人不答,只闷闷地嗯了声,她又惊又怒地看向陆缜:“督主您...”您不是答应了不拉沈华采下水吗!这话她不好质问,只能瞪大了眼看着陆缜。
陆缜没想到她敢为了个坑过她的人对自己又是吼又是瞪的,不觉眯了眯眼,先转头对冯琦吩咐道:“先把人带下去,教他该怎么说。”
他撑着下巴看向四宝:“你胆子倒是不小,忘了谁做主了?”不过有点像家养的小猫,偶尔亮亮爪子倒是有些可爱,既然喜欢她,连她的爪子他也一并喜欢,这么一想,心里的火气不觉去了几分。
四宝忙整理了一下表情,请罪道:“奴才不敢。”
沈华采深深看了四宝一眼,一言不发地跟着冯琦出去了,陆缜这才云淡风轻地道:“在问过你之前,我先派人问了他,他听说你有麻烦立刻就应下了。”
四宝张了张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沈华采还有大好的前程,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拉下水干这事儿,而且现在的四宝严格地说也不能算是他亲姐,他知道之后该有多么难受?但是她能怨谁?怨督主吗?督主说到底也是为了就她的命,她更怪不着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恨自己窝囊没用,好歹在宫里混了这么久了,一点出息也没有,遇到事全靠别人搭救。
四宝不自觉陷入一种深深地自我厌弃的情绪里,连带着眉眼都消沉了不少。
陆缜见她如此,眉心不由得攒了攒,转眼就把她的心思猜了个七八,语调温缓:“这是天降横祸,这也不能怪你。”
四宝闷闷地应了,他顿了下才问道:“你和沈华采...就没什么想告诉我的?”
四宝张了张嘴,他却又摆了摆手:“罢了,这回事了了再说吧,下午他们来搜查的时候你就躲在屋里不要出来,等他们走了再说。”
四宝低低地应了声。
文官那边好容易带到寻东厂霉头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才刚到下午就带着人过来搜查了,陆缜就拿了把曲背交椅在院中坐着,司礼监的人按照职位依次站着,陈御史面带得意地拱了拱手:“下官给督主请安。”
陆缜虽然身上不大爽利,但是面上却看不出分毫来,随意抬了抬手:“闲话少叙,这就开始吧。”
陈御史暗暗哼了声,目光从沈宁成安等心腹身上掠过,最终落在‘四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