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她夺不回马鞭,若不撒手,必然躲不过他的飞脚,仓促之下,只好松了手腕闪避,马鞭脱手飞出,被杜鸿嘉抬臂一绕,眨眼间便夺在手中。
这一番来往着实迅捷无比,那锦衣姑娘被他一伸手一抬脚便夺走马鞭,心中亦怒,握拳挥臂,再度袭向杜鸿嘉。
伽罗在旁瞧得清楚,这才发现那姑娘锦衣之下穿着双羊皮马靴,结实的皮革裹住整个小腿,虽不及杜鸿嘉虎虎生风,伸腿踢脚之间,出招也是干脆利落,竟有些岳华的飒爽英姿。
那边两人纠斗,杜鸿嘉既已夺了她马鞭,便无伤人之意,出手留有分寸。
锦衣姑娘看过他方才凌厉迅捷的身手,瞧得出他这回手下留情,不喜反怒,娇声斥道:“各凭本事比试身手,谁要你让!”出手愈发狠辣,俨然一副不分出高低不罢手的模样。
这般姿态,倒叫杜鸿嘉一笑。
他在京城时,能碰到的多是书香人家的千金,抑或如表姐妹般的侯门贵女,这些姑娘自幼矜贵娇养,或柔弱窈窕,或端庄稳重,甚少有人练武。唯有从军之后,碰到过些将门姑娘,家传之学在身,性情又颇豪气,泼辣果敢,好胜喜斗——跟面前这姑娘甚为相似。
既是有意要比身手,刻意相让就显得瞧不起人了。
杜鸿嘉不再留情,拳脚大开大阖,几招往来,便已占尽上风。
眼看对方已没了还手之力,可迫得她认输作罢,茂密林木间,又有个灰色身影飞扑过来,抢在两人之间,解了杜鸿嘉攻势,旋即趁着杜鸿嘉意外犹豫的功夫,拉住那姑娘的手臂,退到两步开外。
杜鸿嘉收了攻势,满脸诧异,“蒙大哥?”
“鸿嘉,许久不见!”灰衣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剑眉之下一双精光奕奕的眼睛,令那张五官甚为普通的脸平添神采。他将那姑娘拦在身后,落地时就势收手抱拳,含笑向杜鸿嘉道:“两年没交手,你这功夫可是精进不少。”
杜鸿嘉哈哈一笑,旋即回身向伽罗道:“这位是蒙将军的公子蒙钰,是友非敌。”
伽罗方才被近在咫尺的比试吸引,暂且忘了脚踝伤痛,闻言正要上前,脚步踩出去,才觉出疼痛,不由低吸口凉气,赧然欠身为礼,“蒙公子。”
杜鸿嘉瞧见,脸色微变,那边蒙钰已道:“这位姑娘受伤了?”
“只是崴了脚踝,不妨事。”伽罗忙微笑道。
她在议和过后便知道,蒙旭在谢珩对阵鹰佐的时候立了头等功劳,将虎阳关守得牢固严密,十分得谢珩父子赏识。如今既然蒙钰在此现身,必定是为襄助谢珩而来。方才被惊得摔倒崴脚的那点气恼,早已在看杜鸿嘉跟那姑娘比身手时烟消云散,此时更无芥蒂。
蒙钰却颇歉然,“必定是香君行事鲁莽,伤到了这位姑娘。对了——”他一把扯过后面的锦衣姑娘,向杜鸿嘉道:“这是舍妹香君,这回跟我出来长些见识经历,谁知顽劣性子不改,不慎又伤了人,还请姑娘别见怪。”
蒙香君虽被击败,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脸上却颇欢欣。
听了蒙钰这话,她才皱眉,不满辩解,“不是我伤的她。”
伽罗也是莞尔,“跟蒙姑娘无关,是我急着去拣猎物,脚下没看路,才会不慎受伤。”
——被惊得摔倒这种事,伽罗不肯说出来,实在是不愿丢人。
那头蒙香君却是眼中一亮,向伽罗笑了笑,挤挤眼睛。
伽罗不明所以,只小心翼翼地上前,将丢在地上无人问津的野鸡拣起来,被蒙香君顺手接过去。她一身劲装,十六岁的姑娘个头比伽罗高些,英姿飒爽,往伽罗跟前一站,笑容爽朗,“方才言语得罪,妹子别见怪,你脚上有伤,我帮你拎着。”旋即凑到伽罗耳边,低声笑道:“多谢你帮我瞒着大哥,否则我又得受一通教训。”
“蒙姑娘客气。”伽罗答得一本正经。
那侧杜鸿嘉顺势道:“这位是我傅家表妹。”
蒙家兄妹遂含笑招呼,伽罗回礼。
打猎的事就此戛然而止。
杜鸿嘉虽不及战青得宠信倚重,却也是谢珩手底下排得上号的得力干将,知道蒙家兄妹来这里的用处,不再耽搁,招呼他兄妹二人一道下山。
蒙家兄妹是骑马而来,只因蒙香君中途起意,要猎些野味送给谢珩做见面礼,才会顺道进了山里,碰巧遇见杜鸿嘉。他兄妹二人自回原处去取马,杜鸿嘉约定在坡下路口相见,这才走到伽罗身边,温声道:“还能走路吗?”
“轻点走,应当没事。”伽罗方才是受惊扭伤,倒不算太严重。
杜鸿嘉却记得她方才走路时小心翼翼的姿势,虽不严重,想必也甚是疼痛。
当着蒙家兄妹的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