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点了点头,也不跟他多说,带着小姑娘先同陈二和顾杰去打了招呼。
“大姐,娇娇姐姐,你们可算醒了,我都快要急死了。”顾杰性子躁,虽然比阿宝年龄大,但没人这般懂事,尤其是在儿女情长方面,完全就是个没开窍的傻小子,这么久不见两人出来,要不是陈二拦着,怕是着急地要破门去找人了。眼下看到两人出来了,这个傻小子总算松了口气。
“就久睡了些,有什么可急的。”小姑娘大约是醉酒寻欢觉得有些心虚,总觉得顾杰这话里有话,又瞧人被自己怼得一脸尴尬,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又缓了缓语气,“你瞧,我们不是没事吧……喝多了就贪睡。”
陈二偷偷看了一眼小姑娘,抿着唇笑了一下,他虽没娶妻,但年龄比顾辞还大上几月,平日跟着大伙跑货时,夜里没少听那些成家了的男子瞎侃,瞧着小姑娘这明显眉眼春色残存的模样,他倒是猜出了几分,只是这种事儿他是没脸跟顾杰这个傻小子明说,只能面上附和着他瞎操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姑娘语气不好,顾杰也不敢多话了,沉默了小会,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姐,娇娇姐姐,你们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你们要吃什么,我去叫小二。”
“我们点了。”顾辞抬手拦了他,又偏头看了一眼陈二,“你们可是都吃了?”
“吃了。”陈二点了点头,“大当家和小夫人自己吃就行。”
顾辞也就没多问了,在他们个边坐了下来,趁着小二过来倒茶的时候,又招呼他给陈二他们上了一碟瓜子。她们两人也只是先垫垫肚子,等到了饭点,再一起和人吃。
阿宝今儿考完,下午的时候,几人还要去接人。几人吃过中饭后,也没出去走动,歇了半个时辰,就驾着马车去考场外接人了。
如今日头越来越热,考场里的吃住又比不上客栈,小姑娘体谅自家弟弟辛苦,去的时候,特地带了一壶冰镇的酸梅汤,还用食盒装了些糕点。
读书人都娇贵,顾辞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大户人家的马车候在外头了,小姑娘见那些小丫头都拿着食盒等在一旁,也不觉得自己这般另类了,“姐姐你瞧,大伙都是这般做的,就你觉得我这样,是觉得阿宝娇气了。”
“对,还是你这个娇娇姐姐贴心些。”顾辞平素也不爱跟小姑娘斗嘴。
“那是……为娘的自然比当爹的要贴心的。”
小姑娘说得小声,顾辞只听了影影绰绰的几个字,“什么娘的爹的?”
“没什么了。”小姑娘摇了摇头,她娇气不经晒,就这会的工夫,脸蛋儿红彤彤的,但这周围连个遮阴的树都没有,只好躲到顾辞的影子里,“姐姐,你也往那轿子的阴影处躲躲,免得晒黑了,又要养好久。”
顾辞不是娇气的人,但上回晒黑了,被小姑娘嫌弃念叨了许久,对自己的脸也上心几分了,听她的话站到了阴影处。
几人在外头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考场的大门才打开,等在外头的人瞬间一窝蜂地挤了上去,小姑娘也想凑热闹,顾辞一把拉住了她,“还嫌那里不够挤是不是?那日送阿宝进去,我们就说好在这处等他,他应当知道的。”
考场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阿宝隔了片刻才出来,顾杰人机灵,最先看到,跳起来就像那边招收,“阿宝,这边,这边…… ”
考了两天,出来的人面色都不是太好看,阿宝也是,脸色有些憔悴,看到他们了,神色才亮了亮,但还是走得不急不缓,直到出来了,步子才快了些,“姐姐,娇娇姐姐……”
“阿宝,你考的……”
“来,阿宝,喝口酸梅汤,瞧你嘴唇都起皮了。”不等顾杰兴冲冲地问完,小姑娘赶紧将拧开了盖子的酸梅汤壶递了过去,又暗暗瞪了顾杰一眼,回头看向阿宝时,又是眉开眼笑的,“天儿热,快些上轿子,咱们赶紧回客栈歇着。”
顾杰摸了摸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旁边的那些人,都是这样问的啊。
在这批考生中,阿宝算是年纪小的,平日看着稳重,但考了两天,也有些吃不消,一口咕噜了半壶酸梅汤,也不爱说话,点了点头就跟着小姑娘上了轿子。
大抵考试耗费了太多心神,回了客栈后,阿宝眼皮直打架,实在打不起精神同几人说话了,东西都来不及吃,也顾不得洗漱,就跟顾辞说要先去睡一觉。
顾辞也知晓他的辛苦,什么都没说,让他去睡。
阿宝这一觉就睡到了隔天,顾辞生怕他夜里发烧,特地嘱托陈二和他一个屋,帮着照顾,好在没有,憨小子隔天起来又是精神饱满的一本正经的小大人。
复考还要等半月,顾辞让三梅带着他们在云门城中逛了三日,后面的日子又带着几人去城外爬山,去了寺庙烧香祈福,折腾了几天,又回到城中,耐心等待复考的资格。
阿宝有复考的资格,这结果都在大伙的意料之中,大家欢庆了一番,又都静下心来等着阿宝复考。
按照顾辞他们的计划,等阿宝复考结束,不管结果如何,顾辞要带着人走水路,南下去热闹的盛乐城。来时不走水路是怕两个小的晕船,到时影响阿宝考试,回去就没了这番顾虑了。
然而,不等阿宝复考完,陈奂就匆匆赶来了云门,亲自交给了顾辞一份陆铭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