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有种屋内要被毛毯所堆满的错觉。
胤禛淡笑道,“若是先生身体硬朗,便不必如此了。”
温凉淡声道,“某每日都在锻炼,该是无事的。”他附身从底下的格子里面取出卷轴,递给了胤禛,“正好贝勒爷过来,请先看看这个。”
温凉的态度摆得很足,胤禛还是看出了些许逃避的意味。他戏谑地看着温凉,倒也没再说话,顺着温凉的意思打开了卷轴。
卷轴上所画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朱唇微染,眉目含春,一颦一笑动人心魄。此画画得极为传神,倾注了不少情感。画家许是对画中人有着无尽的爱意,细心地画出了画中人的所有独到之处。
“这是何人?”胤禛道。
温凉抿唇,“现江南花魁之首。”
胤禛挑眉,似乎不解温凉为何取来此人的画像,“此人的身份有问题?”
温凉流露出淡淡的赞同,“便是贝勒爷所说的那样,此人的身份别有不同。这花魁传言卖艺不卖身,然入幕之宾无数,引为传奇人物。”他伸手点了点胤禛手里的画像,“作画之人在画完此画后便呕心沥血而死,死前因此画得见主人,道死而无憾。”
胤禛漫不经心地言道,“便是如此,又能如何?”
温凉也不在意胤禛对此人的不上心,毕竟这些年胤禛清心寡欲,温凉也习以为常,“这花魁,该是太子的人。”
胤禛凝神,认真又把此人看了数遍,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
温凉点头,“某此前倒是忽略了这点。若只是为了钱财,与盐商或是粮商,都好过买卖人口。可若是有这样一层因素在,便不足为奇了。”
胤禛淡声道,“江南各大商人一贯以扬州瘦马争芳斗艳,若是家中没有摆着一两个便是逊色他人。若是太子爷从一开始便带着这般想法,那旁人还真是低估了他。”
名满江南的花魁若是太子的人,那些买卖的扬州瘦马,甚至接下来布满江南的青楼,又有多少是太子布下的暗探。这样的方式虽然下作,可却是极为有效的方式。床榻间寥寥数语便可能透露出极大的消息,用这样的方式,太子又能收集到多少讯息?
胤禛收敛心神,胤礽在太子位置上身居多年,他们从一开始便不能够低估这样一个对手。
“若是如此,那从一开始派去的人,许是打草惊蛇了。”胤禛叹息道。
温凉抿唇,“打草惊蛇也未必是坏事,眼下直郡王与八贝勒的动静比我等更甚,太子爷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落在这两者身上。”从年前胤禩的“人”递上废太子的奏章后,胤禩便一直被胤礽盯着,想必这段时间很不好受。
胤禛颔首,低头又仔细地看着这幅画像,而后才又收起来还给温凉,“先生还是收着吧。”这画像放在胤禛此处并不合适。
温凉接回来又重新给收好,随手放在了旁边专门来放卷轴的器物中。
待胤禛回到外书房时,没过多久,苏培盛便把粘杆处的消息送过来,等胤禛拆开来看时,其上第一条恰好便是温凉刚才所提及的问题,胤禛的指尖在圈出来的青楼上面敲击了两下,江南风气盛行,若想拔根而起,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等胤禛把粘杆处的消息都看完后,他又把苏培盛给叫进来,认真嘱咐两句后,又落笔把要求写下,卷起来要苏培盛重新交给粘杆处的人,命他们迅速把这个消息给探查出来。
看着苏培盛离开后,胤禛这才低头重新处理事务。
……
温凉这一次出门,本是打算奔着书铺去的,前些时日他特地在书铺下了定金,要掌柜预留两本书籍,掌柜也是同意了此事。今日正好是取书的日子,温凉自然不会忘记。
只是马车走了不久后,马夫便压低嗓子说道,“温先生,有人跟着。”
这马夫从给温凉驾车开始,今日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绿意谨慎地看着窗外的方向,只听着温凉的身影,“只有一人?”他似乎知道是谁。
马车应是,“只有一人。”
“停车吧。”温凉淡声道。
马夫当即便勒住了马匹,恰好是在转角处停下来了,温凉掀开帘子下车,绿意也连忙随着温凉下车。随着马车的停下,一个人影在马车后面窜出来。
温凉看着他,“武仁,你跟着我做什么?”
又换了一个样子的武仁看着温凉嘟哝着说话,“你怎么一直都能认出来我?”武仁对自个的化妆技术还是非常有信心,只是不知道怎么总会被温凉看出来,这真的是一个很难解释清楚的问题。
温凉淡淡说道,“孤身一人,又有着不错的武艺,还说过要跟踪我的人,只有你一个了。”便是没认出来是谁,温凉也知道这个人会是谁了。
武仁不满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跟踪你了,我说的是我要报答你。”
温凉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告诉了身侧的人,你早就被当做小贼给抓起来了。”武仁的武艺的确不错,可他再如何隐蔽也是瞒不住本就是同行的粘杆处的人,若不是请示过温凉,武仁早就锒铛入狱了。
武仁似是没想到这点,等着温凉说完后才微红着脸说道,“好像真的是这样。”
温凉的视线在武仁身上扫了一眼,转身欲上车,“既然无事,便走吧,别跟着我。”武仁见温凉要离开,连忙说道,“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他怕温凉没等他说完就离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