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周遭还荡漾著回音,凌韵儿悄悄地回过头,这才发觉他动也不动地斜靠在躺椅上,似乎睡著了。
她走到他身边,那股奇异的热流再次涌现,她不禁叹了口气,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高飞……」她轻唤。
男人没有回应,不设防的五官带著清朗的英俊。
他的黑发有些紊乱,这么近又这么仔细地打量他,凌韵儿才知道他的睫毛又长又密,漂亮得有点过分。
她的眸光移到那处殷红血迹,心脏又是一震,忍不住猜测著,不知道他的伤口怎么样?到底严不严重?
遣男人,她真不懂他为什么要逞强?血都把外套染红了,他却不马上处理,还猛灌酒!?真该打!
突然间,她美眸瞪得又圆又大。
老天……她真的在关心他!再也不能否认,她真的是关心他。
为什么!?
就因为这男人送给她一架美丽的钢琴吗?所以她心软了,觉得自己多少也该回报些什么?
不……不是的……不是的……
老天,她的心好乱。
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时抛开,凌韵儿伸出小手试著为高飞脱去外套。不管如何,伤口总是得处理,不能放著它不管。
可是,她才刚碰到他的肩头,高飞的眉心就拧了起来,吐出几声模糊的呓语後,俊脸跟著偏向另一边。
凌韵儿拨开他散在额前的黑发,指尖碰触到他的肌肤,发觉异常灼热。
没多想,她立刻将小手覆在他额上,试探他的体温——
好烫!
她吓了一大跳,这才惊觉他的脸颊泛著暗红,而鼻间喷出的气息一样烫得吓人。
「高飞,醒醒,你在发烧,你……你不能躺在这里。」躺椅没办法完全容纳他的身长,更何况,他的肩伤需要处理。
「唔……」他眼睫颤了颤,全然不愿张开。
凌韵儿苦恼地咬著唇,正想起身到门外,看能不能找到他那群手下来帮忙,书房的门口却在此时探进两张秀丽小脸。
「需要帮忙吗?」双胞胎姊妹花异口同声。
「小日、小月?」凌韵儿秀眉轻扬,焦急地说:「他……他的状况不太对劲,他在发烧,而且意识不太清楚,我叫不醒他,还有他的伤……你们能不能找他底下那些人过来帮忙?」
小日嘻嘻笑道:「别担心啦,就是听到飞老大受伤的消息,我和小月才过来看看的。」
小月也跟著点点头。「韵儿姊姊,处理这种事我们很内行的,交给我们就一切搞定啦,你先到旁边休息。」
凌韵儿被她们搅得一头雾水。「你们两个别玩了,高飞真的需要医生。」
双胞胎分别把手叉在腰上,下巴翘得高高的,清楚地说:「韵儿姊姊,我们就是医生啊,一个专攻外科,一个专攻内科兼妇产科,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给你看医师执照喔。」
「嗄!?」凌韵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定定地望著眼前这对天才美少女。
事实证明,凌韵儿果真小看了双胞胎的实力。
此时,夜已深,墙上的钟敲出清脆的单响,时间是凌晨一点钟。
高飞赤裸著上半身,他已经服了退烧片,右肩的枪伤也已经处理好,并且上药包扎妥当。
凌韵儿本想找人帮忙,将高飞抬到大床上休息,可是双胞胎却将他从躺椅直接搬到地毯上,说是这样方便又省事,跟著拍拍手,姊妹俩手牵著手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却把高飞丢给她一个人照顾。
凌韵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怕他会著凉,连忙将被子搬到书房,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水……」那略微苍白的薄唇滚出破碎的音节。
凌韵儿眨眨眼,轻声问:「你要喝水是不是?等一下,我帮你倒。」
她起身倒来一大杯水,跪坐在他身边。
「水……」他喃著。
「水来了,我扶你,来……慢一点、喝慢一点啦。」她抬高他的颈子,让他的头枕在她大腿上,将开水徐徐地喂进他口中。
清冽的滋味漫进咽喉,高飞呓语了声,微微掀开眼皮,那深郁的目光锁住她的娇颜,一瞬也不瞬。
凌韵儿拿开杯子,展袖轻拭著他的嘴,又问:「还渴吗?要不要再喝一杯?」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她嫩颊微红。「我……我再去倒杯水过来。」
才刚动作,她的手却被他拉住。
「别走……」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你……你觉得不舒服吗?」她忍不住抚著他的黑发。
男人在她大腿上蹭了几下,跟著把脸转向她的小腹,轻轻贴靠。
母性轻易被唤起了,凌韵儿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柔荑,左胸毫无预警地漫开一抹酸楚。
「你受伤了,都不知道痛吗?」她责问的语气柔软又无奈。
高飞轻唔一声,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唉……」无力到了极点。凌餸儿除了叹气,还能有什么办法?
忽然,他沙嗄的嗓音模糊透出,喃喃说著:「你弹琴真好听……我喜欢听你弹琴……很喜欢……我、我想听……」
「高飞?」
她芳心一下子被搅弄了,泛起圈圈涟漪。
她试著轻唤他的名,但那张英俊的脸庞再次沉静下来,他眼睫完全合上,薄唇也停止了轻嚅,匀长的鼻息一次次穿透衣衫,煨热她的体肤。
遇上这个男人,短短不到一个礼拜,为什么她的心已超脱控制?
会恼他、气他,甚至有些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