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雕石的进展不大,不论形状怎样,仅仅达到成形这个简单标准的都十不存一。
雕刻中,用于雕刻的石块常常被多切一刀,或者更干脆的被暴动的元力击成粉沫,刀很难握稳,因为【修罗秘录】而多出的诡异力量也不易掌控,修炼由此开始进入枯燥的适应阶段。
可夜凌非但没有厌烦,反而愈发废寝忘食。
山后碎石旁的身影浑然忘我,两只黑瞳只是仔细盯着面前的石头,揣摩下刀的角度,对其余诸事置若罔闻。
……
……
“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你选本简单的炼体法门,这样力量便于控制,就可以一心研究收敛气息。你倒好,弄来了那本难度和你的【梵天金身】相当的炼体术,小师弟这些日子几乎不眠不休,看着就难受。”姜可兰与秦泽卿并肩站在身后竹林,双目中疼惜毫不作伪。
“你也见过他焚心燃脉的时候,你觉得现在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秦泽卿面无表情的反问。
“那也不能因此就为难他啊!”
“为难?从那天看到他忍受焚心燃脉时候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小子根本就是在拿痛苦当饭吃……从血焰伴身到现在,他肯定早就过了感伤或是抱不平的年纪,这已经成了他磨砺心性的手段。有时候我都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
“……”
“【修罗秘录】对他而言就像【梵天金身】于我一样,都是与本身主修相辅相成的存在。守经楼的李老说过:‘一个人可以杂七杂八的将剑诀、神识、元功、炼体、阵法等等都参与修炼,但要想都有成就,其中的‘意’是坚决不能改而必须统一的’。
只要过了磨合期,他的身体适应了,相同属性的两者之间必然产生联系,到时候好处很多……师傅相对保守,希望他以后专修刀术,其他方面偶有涉猎即可。可是当我亲眼看到他饱受折磨、一声不吭的时候就明白了,不像一些人将执念挂在嘴边,他的已经烙在心上了。实力,就是他的全部。”
“……你们……怎么……怎么都这样……”
姜可兰眼眶微红,说话声音有点颤抖。
秦泽卿沉默了一会儿,搂着她开心笑道。
“是不是被我们爷们儿的情怀感动了?来来来,咱们有宽阔的臂弯,坚实的胸膛……”
“噗。”姜可兰破涕而笑,狠狠的捶了他一下,翻了个妩媚的白眼,差点把秦泽卿迷死,心情倒是好多了。转而一想,又严肃下来。
“明天的新生试剑会,这此……恐怕避不开了。”
“避不开就只能上了,没办法,这就是被动的坏处。只有强大到别人仰视,才能根绝这些小人行径!很明显,他现在还不行。”
“……还有,经过十多天的酝酿,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很难听了,小师弟顶住舆论压力当然不成问题,我在考虑咱们要不要去盯着点?也能让他轻松下。”
“不去,人家新生的试剑会,咱们去成什么样子,别去,叫也别去。哦,对了,明天剑阁苍梧要来,早晨时候飞剑传书下了战贴……我怀疑这家伙不老实。你陪我去会会他。”
“还打架啊……”
“他要找抽,我怎么好意思不成全他。”
……
……
清晨,竹屋内。
“咕咕。”阿雪站在屋内的竹桌上,可怜巴巴的叫唤着。
“肉一会就给,你都肥了好几圈了……阿雪,今天你要是闷可以跟着师兄出去……”夜凌穿好衣服,黑衣红带紧袖劲装,背后一个连衣兜帽,他蹬上长靴,“师兄师姐都在没人伤的了你,我就放心了。”他摸着阿雪的头,“好像是剑阁九子之首,叫什么苍梧的,很有名气,你去不去?”
阿雪歪着头,思考片刻,脑袋蹭蹭夜凌的手臂。
“你可不能跟我去,那帮人还不把你生吞活剥?要不你就在峰里跟大金玩?”
“咪,咕咕。”
“那行,到时候你跟着师兄……不行,你还是待在师姐旁边比较好,自己小心点。”
“咕……”
……
……
试剑会,是天道宗一直以来的传统,便于新生之间的交流、切磋,同时,也是为他们寻找新的奋斗目标而设立的一个舞台。
新晋弟子们,历尽艰辛终于成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天道宗的一份子,半只脚算是已经踏过了名扬天下的门槛。
这段时间正是自信心空前膨胀的时候。
达成了一个实践很久的目标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懈怠,这个时候往往就需要一把火来重新点燃世界。
只要认真较量就会有强有弱,斗争心、胜利的**也就是在这时候滋生的。
**这东西不可多,多了会出问题,但同样不能没有,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大早,来自各个山峰的年轻人都已经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齐聚在天道峰山腰处,一座巨大宫殿前。它的上方匾额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闻道殿”。
以往时候,试剑会都是在天道峰后山的梅林中进行,清新淡雅。本届选在庄重的闻道殿就是在响应掌教的“大办”二字。
此外,本次剑会不但聚集了所有一百一十四位应届新生,也邀请了近七成的老外峰弟子,和十六七位平时难见的内峰弟子,算上看顾大殿和维持秩序的外峰长老,人数惊人地达到了以往的三倍以上,共有约三百余位参与者,阵容、声势都远非以往可比。
天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