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去了,也罢。
花青染的动作十分快,连眨眼的功夫都不给人留。
曲南一观察入微,在绿腰刚仰头傻笑的时候,就知道要出变故,于是在花青染挽起剑花的前一秒,扯着绿腰后脖子处的衣领,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扯,戏谑道:“绿腰啊绿腰,昨个儿你瞪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本官,这会儿怎么就夸那花青染是个美男了?你这变心的速度,本官是拍马莫及啊。”转而对花青染道,“难得有人敢对你动手动脚,怎好去了这手脚?”
花青染盯着绿腰,不说话,眼中满是审视。
绿腰生气了,捂着手腕,嚷嚷道:“我还是要喜欢曲大人!花青染,太坏了,要剁我的手!”
花青染突然提剑,对着绿腰便砍了下去!
曲南一眸光一缩,想要动,却突然意识到,花青染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是有所怀疑。只是,这剑如此砍下来,绿腰不死也得受伤。
曲南一想:受伤就受伤吧。反正自己不会武功,想拦也拦不住。再者,他对绿腰也有所怀疑。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流浪至六合县,这疯疯傻傻的样子,到底还记得多少往事?或者,一切都是假象?
剑起剑落只在瞬间,曲南一的万般想法其实也不过是弹指间,唯独觉得时间有些长的是绿腰。躲不躲,是个问题。往哪里躲,还是个问题。所幸,她素来思维敏捷,临危不乱,既然花青染有意试自己,那就让他试好喽。大不了,留下一句,此仇不报非你祖奶奶!
绿腰打定主意——躲!
但要躲得有技巧,不能躲得太快,也不能完全不躲。于是,她突然乍起,就像一只蝙蝠那样,啪叽一声拍在了曲南一的身上,四肢并用,紧紧抱住!随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啊!!!”
花青染收回剑,静静而立。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种液体,由绿腰的后背划出,滴落到地上,发出啪地一声。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就仿若是生命的尽头,人类哭喊的泪滴。
突然,啪嚓一声,什么东西由绿腰的后背破体而出,直接扑到地上,湿了曲南一的脚面。
红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屁股跌坐在地,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尖叫道:“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
曲南一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嗡嗡着,嗡嗡得他脑子发胀。
唐悠在绿腰身上和地上来回地扫视了两眼后,这才拍着胸口,狠狠地嘘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还要砍绿腰呢。”
绿腰从曲南一的身上蹦下来,摸了摸背在自己肩膀上的水袋,又摸了摸湿透的后背衣衫,瞪了花青染一眼,直愣愣地说:“娘说了,不能随便砍人!你这样,不对!得陪!”
花青染盯着绿腰看了半晌,见她眸中怒火中烧,但“三界”却始终不曾嗡鸣,便以为自己多心了。看来,刚才那女祭司就在附近不远处,可能正在悄然窥探着自己。如此鬼祟,一定有所图谋!花青染禁不住想起当日醒来后,她对自己言语戏弄的样子,心中真是恨极!
花青染后退一步,对着绿腰敛衽一礼,那样子简直就是儒生典范,与刚才挥剑就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绿腰暗道:花青染啊花青染,你还真是披着人皮的魔。瞧着谦卑有礼的皮向下,到底藏在一个怎样的灵魂?
唐悠见花青染给绿腰一个奴婢行此大礼,只觉得一颗心跳得越发欢实,如此一个人间绝色,却能一视同仁,实乃大爱啊!在唐悠的想法里,绿腰应该是感动的。可是,她不是绿腰,所以压根就没想到,绿腰竟然挺了挺胸膛,牛气哄哄地对花青染道:“你做揖的动作不标准,一看就知道没诚意。”
花青染微愣,随即如同一个好学生似的问道:“如何才标准?”
绿腰遥指集市,一副娇憨的模样,认真道:“喏,那里有只猴儿,为讨上一个铜板,做揖做得可真诚、可好看啦。”
花青染用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望着绿腰,无语。
绿腰立刻捂住荷包,吼道道:“你干什么?!想抢我铜板吗?!你连做揖都不会,我是不会给你铜板的!”
唐悠见绿腰闹腾上了,忙出来打圆场:“我给,我给……”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递向了花青染。
绿腰发誓,她眼瞧着花青染的脸变黑了。
绿腰看向唐悠,暗道:配合得不错!记你一功。
递出银子后,唐悠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她讪讪地收回银子,尴尬地笑了笑。
绿腰冲着花青染伸出手,横道:“赔我衣服!”
花青染见绿腰执意要让自己赔偿,便伸手在袖兜里摸了摸,摸了又摸,好么,他又没带银两出来。
花青染用那清风朗月般的声音,说道:“先欠着。”
绿腰示意花青染去跟唐悠要。
花青染挺想一巴掌拍死绿腰,但他忍住了。再次摇头,道:“欠着。”
绿腰点头,表示同意。
所有人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