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不是你多看看书, 在学校学习了就能直接上阵的, 得有临床的经验。
临床经验从哪里来的?总不能是你啥都不会就让你接触直接接触病人吧!那不是乱来吗?这时候,临床老师的作用就来了。
许多福当年实习的时候轮转到骨科,这个科室手术多得不得了,她的日常就是天天都要跟着上手术, 她是帮不了什么大忙的,主要是在一边观看,偶尔搭把手,几个月下来大大小小的手术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场,就是这么练出的眼力。
也练胆子。
当初一起到医院实习的时候, 一个科室一般一次性给安排四个实习生,许多福在骨科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同班的男同学。那时候他们医院规定一场手术只能上一个实习生,这是出于各方面的考量,许多福最先到医院报道,已经上过好几场手术了,这个男同学比她晚来两天, 还没有见过血,跟许多福商量之后决定上早上八点半的那一场手术。主任吃过早饭就带着人上手术室了,不一会,男同学就被人架了出来,许多福当时正在骨科办公室整理病例,一问之下才知道这男同学早上没有吃早饭,主任一刀划下去他就脑子发晕直挺挺的躺在了手术室的地板上。
这男同学后来没有做医生,可见这一行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许多福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手术的室的情景,关于上手术室的规矩,在学校的时候其实已经模拟过很多遍了,她现在还记得,自己上的第一个手术是桡骨远端骨折的钢板拆除术。
老实说,当时她全过程都非常镇定,下手术的时候副主任还笑着夸奖了她,结果晚上回去才觉得腿酸,再挽起裤腿一看,膝盖头都是青的,原来她是太紧张了,腿颤呢!无意识在大理石柱子上给磕成这样的。
这件事,许多福谁都没说。
胆子就是这样练出来的,说句不算太对的话,做医生的就要能端得住,起码不能比你的病人更紧张,说话万不能模棱两可,否则什么都不懂的病人就会心焦了。这并不是说要让医生不懂装懂,以前教授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开玩笑的说,遇到拿不准的问题,你不能乱说,先安抚了病人,跑进去翻翻书,问问人再回复嘛!
好像这话挺儿戏的,但当你真正坐在病人对面的时候就能体会这话里的殷切叮嘱了。
可是你翻一次书可以,能反复找借口去翻吗?
许多福对自己严格,所以对李人杰也严格。
当人徒弟的,就得适应师傅的教学方式。
李人杰这三天多真就把《耳穴望诊》这本书给背得七七八八了,可见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他还没达到一本书扫一眼就能找出其中精髓部分的本事,不敢挑挑拣拣,只能囫囵着整本的啃。
许多福也不教他,这是教不来的,等他肚子里的东西多了,就能发现新颖的知识总是能和肚子里的存货串联起来的,那时候再理解记忆也就轻松了。
卢长庆从针灸治疗室出去,他父母已经站在外面了,许多福一开始就跟两人说了,今天的针灸做完了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中医馆了。
卢长庆的爸爸忽然说:“许医生,我也想找你瞧瞧……”
许多福冲他摆摆手:“先别说。”
卢长庆的父亲摸不着头脑。
许多福把李人杰喊过来,让卢长庆的父亲坐到明亮的地方,让李人杰看他的耳朵。
李人杰定力还不够,卢长庆的父亲都看出来他的紧张了。
“没事、没事!李医生你慢慢看。”
他知道这个李医生是许多福的徒弟,新人嘛!大家都是比较宽容的,再说了他心里清楚,最后给他看病的只能是许多福,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人杰看了一会,不大确定的问卢长庆的爸爸:“你是不是肺不好?”
“光看耳朵就能看出来吗?!”
卢长庆的爸爸吃惊了。
他心里没觉得这小伙能说出一二来,结果他真的说出个一二来了,他就格外的吃惊……再说就是看了看耳朵,两人也没对话之类的,就看出来啦?!他这确实是肺病。
李人杰是照书搬的,他记住了身体各个位置在耳朵上对应的区域,又看到肺所对应的区域血管特别清晰,呈现青紫色,这种显现出现在耳朵的那个部位,这个部位所对应的身体位置就有疾病。
李人杰看到患者惊讶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许多福:“除了这个呢?”
李人杰:“……”
肺上的毛病也不少,他只知道患者是肺不好,至于到底是什么毛病,就看不出出来了。
李人杰沮丧的摇头:“我看不出来了。”
许多福让他到一边去了,自己只是在卢长庆爸爸的耳边扫了一眼,就肯定的说:“是支气管扩张症。”
卢长庆的妈妈惊讶的盯着她。
许多福只是为了考校李人杰,就没有再针对自己怎样看出来的多说,给患者把了脉,因为卢先生确实没时间留在中医馆慢慢养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