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想哄我夸你。”
宇文凉面色坦然:“因为只能记住夫人的夸奖。”所以想要多听一听,洗耳。
木木唔了一声,唤道:“夫君。”
“恩?”
夜色正明。
“你很好。好到让我无所畏惧,好到让我,只想和你白头到老。”
宇文凉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想告诉她此刻有多美,想背着她走遍千山万水。
“恩,我看见了。”他落下极为克制的一吻,没有狂野,也没有缠绵。他们身边连微风和花香都不曾有,可他们有此处的家园,有远方的萤火,以及,现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彼此。
“你的眼里,满是星光。”
利安站在高台上,默默俯视着整座迟丽城。
“他们准备前往迟丽沙漠。”
毫不意外的回答。利安淡淡道:“替他们准备最好的向导。”
“他们似是想要自己去。”
利安皱了皱眉:“宇文凉之前来过迟丽?”
“未曾。”
沉吟片刻:“派人跟着他们。无论木木能不能恢复记忆,都要将他们带过来。”
“是。”不等利安吩咐,接道,“妾不会让库奇和岱云有所察觉。”库奇是利安母亲的名字。
“很好。”
女子静默片刻,轻声道:“您昨日又鞭杀了一位女奴。”
“有什么问题。”
“您不应该这样放纵自己。”
利安扯了扯嘴角:“连你也要管我吗。”
“妾只是觉得,您可以待人很好。”顿了顿,“就像牧阳在的时候一样。”
“阿诺思,你僭越了。”
阿诺思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您为她做了很多。”
“我差点打死她的女儿,阿诺思。”利安眸光一冷,“所以赶快退下吧,趁我的鞭子还未落在你的身上。”
阿诺思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咬咬牙,终于还是离开了。
利安看着脚下偌大辉煌的城池,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明亮的女声。
“利安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心怀子民的好将军,就像你的父亲那样。”
他的父亲。利安愣了愣,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仰头看着车前的穹庐。
“我会在天上望着你的,孩子。”父亲吃力的笑容仿佛近在眼前。他还试着伸手抹去了他的泪,温和地让他不要哭。
利安伸出手,似想要摘下最亮的那颗星星。
白日的迟丽,因着耀眼的日光,颇显得有些昏昏欲睡。
宇文凉不欲让木木看出蹊跷,仍旧例行公事般地寻了位向导,询问了具体情况,并重金购得了一张详细的地图。
木木则去租借了三匹骆驼,备好了六日的水食,顺便还买了防晒的斗笠。
沙漠一望无际,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峰峦连绵起伏不绝,瑰丽雄浑。
“这边。”木木指了指方向。
这已是他们在沙漠待的第三天。
宇文凉笑道:“我看着沙漠,倒没觉得什么不同。你是在根据金乌的位置判断方位?”
木木微微颔首,眉心轻蹙:“我以往并不会这个方法——”那便极有可能是母亲曾带自己来过这里。
木木心头一跳。耳边突然生出嗡嗡的声响,间杂着女人的温柔语调。
“木桃你看,太阳东升西落,已是定则。所以只要能看到太阳,我们就能知道自己在哪里。”
声音忽然变得难过,脑海里交叠着母亲和父亲的身影。
“我爱的那个和光,他会对我笑,会去帮助别人……他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去伤害他人。哪怕是为了爱。”
父亲似是想要去抱母亲:“牧阳!”
母亲流着泪躲过了。
“我不接受,和光。我难以接受这样的爱。”
夜色凉薄。宇文凉拿出棉毯,披在木木和自己的身上。
“父亲好像做了一件坏事。”木木轻声道,“母亲很失望。”
宇文凉将她揽在怀里:“所以她才带你离开?”
“应当是的。”
“知道为什么偏偏来这里吗?”
木木下意识抱紧了宇文凉:“我看见了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手上拿着刀,在追我们。”
那就是被逼无奈了。宇文凉眼睛一眯。身为母亲,断不会轻易带着女儿毫无准备地来到沙漠。
“能记起他们身上有何标志吗?”
木木摇摇头:“我有点害怕。母亲抱着我……还替我捂住了眼睛。”
宇文凉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木木窝在他怀里,笃定地嗯了一声。
第四日,木木看到了一株沙棘。
宇文凉见她呼吸急促,忙到她的身边:“又想起什么了吗?”
木木面色发白:“母亲受伤了